晨光如同融化的黄金,从厚重窗帘的缝隙间缓慢渗透,在地板上勾勒出几道纤细而明亮的光痕。
Chara的眼睫轻轻颤动,意识从深不见底的黑暗深渊中艰难上浮,就像溺水者拼命挣扎着想要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耳边传来断断续续的抽泣声,那声音像是被雨水打湿的小兽在呜咽,温热而潮湿的呼吸喷洒在她的颈窝,带着令人心碎的颤抖。
她缓慢地撑开沉重的眼皮,视线里首先映入的是Asriel那张哭得通红的小脸。
小羊崽子的鼻尖泛着不自然的红晕,像是被寒风吹了太久,泪水在洁白的床单上洇开一片深色的水渍,看起来像是被打湿的羊绒毯子。
他的眼睛肿得像两颗熟透的桃子,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细碎的水珠,在晨光中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Asriel"Ch...Chara?"
这声呼唤带着浓重的鼻音,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喉咙。
下一秒,她就被一股蛮力猛地抱住,力道大得几乎要把她的肋骨勒断。
Asriel柔软的绒毛蹭着她的脸颊,温热的泪水顺着她的脖颈滑落,很快就浸透了单薄的睡衣领口。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小羊崽子在发抖,那种颤抖从相贴的肌肤一直传递到她的心脏,让她的胸口也跟着隐隐作痛。
房门突然被粗暴地撞开,Toriel几乎是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左脚上的拖鞋不知何时已经跑丢了一只,赤着的脚掌在地板上留下潮湿的脚印。
Asgore庞大的身躯紧随其后,宽厚的肩膀卡在门框上,披风的一角被门把手勾住,发出布料撕裂的细微声响。
两位陛下在看到睁着眼睛的Chara时,不约而同地长舒一口气,紧绷的肩膀明显放松下来,Toriel甚至踉跄了一下,不得不扶住墙壁才能站稳。
Toriel"我的孩子..."
Toriel温暖的手掌贴上她的额头,指尖却不受控制地微微发抖,像是害怕触碰到的会是一具没有温度的躯体。
Chara闻到熟悉的奶油肉桂派的香气,混合着羊毛毯特有的温暖味道,她瞬间安心下来。
就在这时,一道白色的阴影悄无声息地笼罩在床尾。
Gaster站在那里,白大褂的衣摆垂落,像一道冰冷的帷幕将温暖的晨光隔绝在外。
他的金丝眼镜反射着冷冽的光芒,橡胶手套在动作时发出令人不适的摩擦声,那声音像是蛇类在枯叶上爬行,让人不寒而栗。
GASTER"必须立即进行详细检查。"
他的声音平静得近乎机械,手上的动作却快得惊人,针尖已经抵上了Chara纤细的手臂。
他的眼神专注得可怕,瞳孔收缩成针尖大小,死死盯着她手臂上逐渐显现的青色血管。
暗红色的血液顺着透明的导管缓缓流入采血管,Gaster的视线紧紧锁定着那抹流动的暗色,喉结微不可察地滚动了一下。
他的眼神让Chara想起地牢里那些盯着生肉的饿狼,既克制又贪婪,仿佛在看着某种珍贵的实验材料而非一个活生生的人。
采血管渐渐被填满,那暗红色在晨光中呈现出诡异的光泽,像是融化的红宝石。
GASTER"为了确保安全,每周都需要进行监测。"
他收起血样时的语气轻柔得近乎温柔,但转身离开的速度却快得可疑,白大褂的衣角在空气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像是一把出鞘的利剑。
他的脚步声在走廊上渐行渐远,却依然能听见金属箱子里采血管相互碰撞的清脆声响。
房门轻轻合上的瞬间,Asriel的手指还死死攥着她的衣角,指节都泛出了青白色,像是害怕一松手她就会烟消云散。
Chara仰头望着天花板上那道闪电状的裂纹,忽然觉得灵魂深处空了一块,像是被人用锋利的手术刀精准地剜走了一部分。
那种空洞感让她想起冬天呼啸而过的寒风,冰冷刺骨却又无法捉摸。
【地下实验室】
Flowey的藤蔓第十七次狠狠抽打在透明的能量罩上,却连一丝细微的涟漪都没能激起。
整个实验室回荡着沉闷的撞击声,像是某种困兽徒劳的挣扎。
实验室的墙壁上布满了复杂的符文,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幽蓝色的微光,将Flowey的倒影扭曲成怪异的形状。
GASTER"你说不说。"
Gaster的声音像是两块生锈的金属在互相摩擦,冰冷而精准,每个音节都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他站在实验台前,修长的手指在控制面板上快速移动,调出一系列复杂的数据图表。
那些跳动的数字和波形在他镜片上投下诡异的光影,让他看起来像是个没有感情的机器。
小花"让我告诉你!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Flowey的花瓣愤怒地张开,露出里面尖锐的牙齿,花盘上的表情扭曲得可怕。
然而下一秒,刺眼的蓝色电光骤然炸开,整朵花剧烈抽搐起来,细小的根须冒出焦黑的烟雾,空气中弥漫着植物烧焦的苦涩气味。
电流的嗡嗡声在密闭的实验室里回荡,让人牙酸。
小花我说,我说
小花"是Frisk!那个该死的小偷!"
它尖叫道,声音因为痛苦而扭曲变形。
小花"他抢走了我的能力!"
Flowey的花瓣无意识地颤抖着,像是在回忆某种可怕的经历。
Gaster的镜片闪过一道危险的寒光。他缓缓俯身,修长的手指握住特制的注射器,针尖在灯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芒。
当针尖刺入花瓣的瞬间,Flowey感到某种本质性的东西正在被强行抽离——不是普通的汁液,而是更深处的痛苦。
那种被掠夺的感觉让它想起了最糟糕的回忆,花盘不受控制地痉挛起来,藤蔓无力地垂落。
科学家举起那管蠕动的黑雾,封印符文在水晶管壁上明灭不定,像是某种古老的咒语在呼吸。
当灯光穿透黑雾时,隐约映出一个模糊的剪影,却又在下一秒扭曲变形,变成某种难以名状的恐怖存在。
黑雾在管子里不安分地翻滚着,时而凝聚成狰狞的面孔,时而又散开成烟雾状。
GASTER"完美的催化剂。"
他低声呢喃,指腹轻轻摩挲着冰凉的管壁,动作轻柔得像是在抚摸情人的肌肤。
在他身后的实验台上,刚采集的血样在恒温箱里泛着诡异的暗红色光芒,像是某种沉睡的活物正在缓慢地呼吸,等待着被唤醒的时刻。
那些血样被整齐地排列在架子上,每个试管上都贴着精确的日期标签,记录着一次次"体检"的成果。
实验室的角落里,一台精密的仪器正在嗡嗡运转,屏幕上显示着复杂的数据分析。
Gaster的目光在那上面停留了片刻,嘴角勾起一抹几不可见的微笑。
他转身走向另一个密封的容器,里面漂浮着某种发光的物质,那光芒忽明忽暗,像是在呼应着血样的呼吸节奏。
整个实验室充满了某种诡异的生命力,仿佛这些实验品都在等待着某个关键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