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栖凤谷的途中,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诡异的凝滞感。往常会围绕三落飞舞的金属暗影蝶群,此刻却蜷缩在她的袖中,翅膀上的金纹黯淡无光,仿佛被古神的威压震慑得失去了生气。阿银的金属战甲也收敛了光泽,化作一件银白的披风披在卿喵辞肩上,只有偶尔颤动的披风边缘,泄露着她仍未平复的魂体波动。
“前面就是雾隐林了。”宿三指着前方被淡紫色雾气笼罩的树林,剑鞘上的亡夫门花瓣纹突然发烫。槾燱抬手按住额头,时间共频的能力再次不受控制地启动——这一次,涌入脑海的不是未来画面,而是无数残魂的低语。她看见雾隐林深处,役鸟的光羽被一股黑色能量缠绕,正疯狂啄食着自己的翅膀;莞枯雪的冰晶碎块在地面上蠕动,竟凝结成扭曲的人脸;甚至连亡夫门遗落的花瓣,都在雾气中化作吸血的飞蛾,扑向路过的飞鸟。
“不对劲,”槾燱猛地停步,“这些残魂的执念……在被某种力量激化。”她腕间的蝶形胎记再次泛起黑紫,比在熵理宗时更加汹涌,仿佛有什么东西正从地底钻出,强行连接她与所有亡者的记忆。三落突然捂住胸口,咳出一口黑金色的血——那是熵平衡失控的征兆,她的黑白蝶翼不受控制地扇动,竟在空气中划出一道道细小的空间裂缝。
“是古神……”卿喵辞的结晶手臂按住地面,金属花瓣刺入土中,却传来刺骨的寒意,“地下的熵流在逆行,就像……就像有人在强行把‘死亡’的能量泵入生者世界。”阿银的披风突然绷紧,化作锁链缠住一棵古树,树皮上竟浮现出无数痛苦扭曲的面孔,都是被熵增之力侵蚀的残魂虚影。
宿三拔出因果剑,剑刃插入地面的瞬间,剑身映出地下的景象:无数根漆黑的“熵根”正从雾隐林深处蔓延开来,每一根都连接着一具埋在土里的残魂执念体。其中最粗壮的一根,直指栖凤谷的方向,根须末端隐约有古神竖眼的纹路在闪烁。“不好!”他猛地抽剑,“古神在利用残魂的执念,编织‘熵潮之网’,想把整个栖凤谷拖入熵乱时空!”
话音未落,雾隐林的雾气突然变成墨色,无数残魂虚影从雾中冲出:楠夕的时间镜像举着断裂的长鞭,役鸟的光羽化作利刃,莞枯雪的冰晶凝聚成冰锥,甚至连卿家主的虚影都在其中,挥舞着炼魂锤砸向众人。这些虚影眼中没有往日的温情,只有被熵增之力扭曲的疯狂,嘴里重复着同一句话:“一起死……归于熵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