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如雨下。季长空拉着宁采薇翻滚到戏箱后，木箱很快插满箭矢。黑衣人们破窗而入，动作整齐划一得不像人类。
"怨灵附体！"季长空短刀出鞘，刀身泛起淡淡金光，"跟紧我！"
他如猎豹般冲出，短刀划过一道弧线，最前面的黑衣人惨叫一声，伤口冒出黑烟。宁采薇抓起桌上的铜镜当盾牌，紧随其后。
"去戏台！"季长空边战边退，"那里是副本核心！"
他们冲出后台，迎面是一座古色古香的戏台。台下空无一人，台上却灯火通明，仿佛真有演出即将开始。黑衣人们紧追不舍，却在戏台前迟疑不前，似乎忌惮什么。
宁采薇和季长空跳上戏台。刹那间，所有灯笼同时熄灭，只剩台中央一束惨白的光。光柱中，一个穿戏服的身影背对他们站立，水袖垂地。
"白羽..."班主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冤有头债有主...别害无辜..."
戏服身影缓缓转身——那是一张画着精致戏妆的脸，却毫无生气，宛如纸人。宁采薇的【真言术】疯狂预警：危险！极度危险！
"你们...为杜姐姐而来？"白羽的怨灵声音飘忽，忽远忽近，"她也死了...被周家害死的..."
季长空握紧短刀："白小姐，我们想查明真相。周家为什么要害你和杜丽娘？"
怨灵突然尖笑，笑声刺得人耳膜生疼："为什么？因为我们都看到了...那本名册！"
她衣袖一挥，戏台背景布落下，露出一面写满名字的墙。宁采薇凑近看，发现都是女性名字，后面标注着日期和地点。她很快找到"杜丽娘—1935—上海仙乐戏院"、"白羽—1912—鹤庆戏台"，还有..."季长歌—2013—鹤庆戏台"！
"这是..."宁采薇倒吸一口冷气，"周家害死的人的名单？"
怨灵飘到名单前，手指轻抚"季长歌"三个字："这个小姑娘...最可惜。她本可以逃走的..."
季长空浑身紧绷："你见过我姐姐？"
"何止见过..."怨灵的声音突然变得像少女，"她还帮我整理过线索呢。"
宁采薇猛地想起什么，从包里掏出白凤仙的油布包："白小姐，你认识白凤仙吗？"
怨灵看到油布包，面容突然扭曲："凤仙...我的侄女...她也遭了毒手？"她飘到宁采薇面前，几乎脸贴脸，"给我看！"
宁采薇强忍恐惧，展开油布包里的日记。怨灵读完后，发出撕心裂肺的哀嚎，整个戏台剧烈震动！
"周世昌！"她厉声尖叫，"你害我全家！我要你血债血偿！"
黑衣人们突然集体跪地，面具脱落，露出下面青白的面容——都是已经死去多年的周家打手！他们机械地叩首，额头撞出血来："白小姐饶命...都是老爷指使..."
怨灵充耳不闻，戏服无风自动。宁采薇感到一阵窒息，仿佛有无形的手掐住她的脖子。季长空举刀挡在她前面，但短刀上的金光正在减弱——这个怨灵的怨气太强了！
"白小姐！"宁采薇挣扎着喊道，"我们能帮你报仇！周家的罪行应该公之于众！"
怨灵稍稍松劲："怎么帮？"
"骨笛！"宁采薇想起任务提示，"你的骨笛...它能传递真相，对不对？"
怨灵静止了一瞬，突然飘到戏台中央，从地板下取出一支洁白的骨笛："这是我的胫骨所制...内含周家罪证。但你们必须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季长空警惕地问。
"找到所有七件怨物，在中元节开启'门'。"怨灵的声音突然变得清晰，"只有那时，周家的罪行才能彻底清算。"
宁采薇看向季长空，后者微不可察地点头。她深吸一口气："我们答应你。"
怨灵将骨笛递来，在宁采薇触碰笛身的瞬间，一股庞大的信息流涌入脑海——她看到周家数十年来如何借冥婚之名行谋杀之实，如何侵吞女方家产，甚至...如何利用怨灵的力量延续生命！
"啊！"宁采薇痛苦地抱住头，这些画面太过血腥残忍。季长空一把扶住她，同时接过骨笛。
"安息吧，白小姐。"他沉声道，"我们会完成约定。"
怨灵的身影开始消散，脸上第一次露出平静的微笑："小心周永年...他不是普通的守门人..."话音未落，她化为无数光点，消散在夜空中。
与此同时，黑衣人们也如沙堡般坍塌，只剩一堆腐朽的衣物。整个戏台开始崩塌，木头如齑粉般剥落。
"抓紧我！"季长空一手抱住宁采薇，一手高举骨笛。笛身发出耀眼白光，形成一个保护罩将他们包裹其中。
天旋地转中，宁采薇再次感到熟悉的传送感。当视野重新清晰时，他们站在鹤庆县古戏台遗址前，夕阳西沉，为古老的建筑镀上一层血色。
"我们...回来了？"宁采薇踉跄了一下，季长空及时扶住她。
"嗯。副本结束了。"他检查了一下骨笛，确认无误后收进内袋，"任务完成。"
宁采薇的书签发烫，显示：
【任务完成】
【获得技能：真言术（三级）】
【效果：可识破并轻微影响他人思维10秒】
【收集故事能量：500单位】
【当前收集：3/7】
【下个副本二十天后开启】
"我的能力升级了！"宁采薇惊讶地说，"能短暂影响他人思维..."
季长空挑眉："罕见的天赋。通常要到第五个副本才会进化。"他若有所思地看着她，"你确定之前没接触过书馆？"
"我发誓没有。"宁采薇认真回答，"除非...我失忆了？"
季长空摇头："书馆不会抹去记忆。"他转向古戏台，"先找个地方休息。我需要检查骨笛上的信息。"
他们找了家偏僻的民宿。老板是个热情的白族老人，听说他们对古戏台感兴趣，还特意拿出家传的老照片给他们看。
"这是我爷爷那辈拍的。"老人指着照片上的戏班，"中间那个就是白羽，唱旦角的。死得可惨了..."
照片上的白羽清丽脱俗，与副本中的怨灵判若两人。宁采薇注意到她手腕上戴着一个奇特的手镯，图案很眼熟。
"这是什么图案？"她指着问。
老人眯眼看了看："哦，这是'阴阳书'的符号。白羽说是家传的护身符。"
季长**然坐直了身子："能借我看看吗？"
接过照片，他仔细检查那个符号，脸色越来越凝重。宁采薇凑过去看，发现符号由一本打开的书和一把钥匙组成，与铜书签背面的图案有几分相似。
"这是..."
"万象书馆的标志。"季长空声音低沉，"但不是现在的版本。这是初代标志，只有创立者家族才会使用。"
宁采薇倒吸一口冷气："所以白羽..."
"她或者她的家族，可能与书馆创立有关。"季长空将照片还给老人，"您知道白羽的家人后来怎样了吗？"
老人摇头："死的死，散的散。倒是有个侄女去了上海，听说也死在戏院里了..."
白凤仙！宁采薇与季长空交换了一个眼神。线索正在串联起来。
回到房间，季长空取出骨笛仔细检查。在笛子末端，刻着一行极小的字：
「七怨启门日，真相大白时。钥匙在——」
后面的字被刻意磨损了。季长空用手机拍下刻字，发给一个加密邮箱。
"你在联系谁？"宁采薇好奇地问。
"一个老朋友。专门研究神秘符号的专家。"季长空收起手机，"明天我们回上海。周家已经盯上我们了，在云南不安全。"
宁采薇点头，突然想起什么："季长空，白羽怨灵最后说的...周永年不是普通的守门人，是什么意思？"
季长空沉默片刻："周家每一代都会选出一个'守门人'，负责守护副本入口。但周永年...有些不同。"他看向窗外，"他活了至少一百五十岁。"
"什么？"宁采薇瞪大眼睛，"这怎么可能？"
"书馆的力量。"季长空冷笑，"周家利用怨灵能量延续生命。代价是...必须不断献祭活人。"
宁采薇想起名单上密密麻麻的名字，胃部一阵抽搐。那些不只是一串名字，而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
夜深了，季长空坚持守夜。宁采薇拗不过他，只好先睡。半梦半醒间，她感觉有人轻轻抚摸她的头发，动作温柔得不可思议。她微微睁眼，看到季长空站在床边，眼神是她从未见过的柔软。
"长歌..."他轻声呢喃，"我一定会找到你..."
宁采薇假装翻身，心脏狂跳。季长空迅速收回手，回到窗边的警戒位置。月光透过窗帘缝隙，为他刚毅的轮廓镀上一层银边，也照出了他眼角一闪而逝的水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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