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追踪

晚自习的预备铃响过第三遍时，池雾的发夹还在发烫

她攥着周予安给的玻璃瓶，指尖被蓝色花汁染成了浅蓝，讲台上，苏瑶正在分发随堂测验的试卷，白衬衫袖口的深色印记在灯光下若隐若现，像块没洗干净的污渍

苏瑶最后一排的同学别交头接耳

苏瑶的声音温和却带着穿透力，目光精准地落在王橹杰身上，男生正把一张纸条往桌肚里塞，被点名后耸耸肩，若无其事地翻开试卷，手腕内侧的“0617”纹身随着动作闪了闪

池雾的笔尖悬在半空，她盯着试卷上的化学方程式，脑子里却反复回放着纸条背面的字——“苏瑶是CN计划的负责人，她的胸针是追踪器”，讲台上，苏瑶低头整理试卷时，胸针的银光恰好反射在黑板上，像个细小的光斑，随着她的动作缓慢移动

苏瑶池雾同学

苏瑶突然叫她

苏瑶上来把这道题的解法写一下

池雾站起身，手指在发抖，路过王橹杰座位时，男生突然用课本挡住嘴，飞快地说

王橹杰试剂能屏蔽追踪，晚自习后实验室见

他的声音压得极低，混在翻书声里，像只飞过的蚊子

讲台上的粉笔灰呛得人喉咙发紧，池雾写下方程式的手顿了顿，突然发现“CN”两个字母在黑板上格外刺眼——和试剂瓶、官俊臣的笔记本、苏瑶的计划代号都一模一样

晚自习下课铃刚响，池雾就被陈奕恒堵在了走廊，风纪部部长靠在墙上，手里的记事本翻到新的一页，上面用红笔圈着她的名字，旁边画了个小小的银蝶符号

陈奕恒苏老师让你去办公室一趟

他的声音没什么温度，视线扫过她攥紧的口袋

陈奕恒说你下午在图书馆和周予安违规接触

池雾的心沉了沉，她往楼梯口瞥了眼，王橹杰的身影刚消失在拐角，白大褂的下摆还在晃动

池雾我马上过去

她故意放慢脚步，等陈奕恒转身的瞬间，突然往反方向的化学实验室跑

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池雾冲进实验室时，通风扇还在单调地嗡鸣，王橹杰正站在操作台边，手里拿着标有“CN-00”的试剂瓶，蓝色液体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光

王橹杰关门！

男生头也不回地喊道

池雾反手锁上门，刚转过身，就看见王橹杰把针管里的液体注入试剂瓶，两种蓝色混合在一起，突然冒出白色的烟雾，像极了周予安温室里的水雾

王橹杰这是屏蔽追踪的试剂

他举着针管晃了晃

王橹杰苏瑶的胸针能感应蝶印的位置，这东西能让信号消失三小时

池雾盯着试剂瓶

池雾你为什么要帮我？

王橹杰的动作顿了顿，突然掀起校服袖子——他的肘弯处有个淡青色的印记，形状像只没展开翅膀的蝴蝶

王橹杰因为我也有

他的声音低了些

王橹杰我妹妹三年前消失了，和周予宁一样，消失前手腕上也有这个

通风扇的嗡鸣突然变调，池雾的发夹烫得厉害，她刚想追问，实验室的门突然被敲响，陈奕恒的声音带着金属般的冷硬

陈奕恒开门

陈奕恒我知道你们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