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冰

前几天，校运会筹备通知贴在教室后墙时，陆商明便暗自计划着如何借这个机会接近月明昱。晨读时，他故意将数学笔记推到月明昱桌上，指尖划过他草稿纸上的公式：“这道题我解不出来，能教教我吗？”月明昱瞥了一眼，冷淡的声线里带着不易察觉的耐心：“辅助线应该画在这里。”他的铅笔在纸上划过精准的轨迹，陆商明趁机偷看他后颈的淡疤，在晨光中泛着珍珠似的微光。

课间休息，陆商明发现月明昱总在走廊尽头练习舞蹈基本功。某天，他假装路过，将一瓶未开封的矿泉水放在他倚着的栏杆上：“排练室太远了，这里备着方便。”月明昱睫毛颤了颤，终于接过水瓶时说了句“谢谢”。陆商明转身时，听见身后传来极轻的叹息，像是雪落在寂静的湖面。

女生们的关注愈发明显。陈雨桐在月明昱拒绝她的柠檬水后，开始频繁向陆商明打听：“你和月明昱以前真的不认识吗？”陆商明含糊其词，却瞥见月明昱在座位上突然挺直脊背，耳朵染上薄红。后排的林小夏则偷偷往月明昱抽屉塞了一封粉色彩纸的情书，却被月明昱原封不动地退回，只留下一句“抱歉，我不需要这些”。

班级分组筹备校运会项目，陆商明主动申请与月明昱搭档参加接力赛。训练时，他总刻意放慢速度，只为多看一眼月明昱奔跑时飞扬的发梢。月明昱却皱眉指出他的错误：“交接棒时手腕角度不对，会耽误节奏。”陆商明故意重复练习，直到月明昱妥协：“我来示范一次。”他接过接力棒，脊背绷直如弦，却在将棒递给陆商明时，指尖多停留了半秒。

午休时，陆商明注意到月明昱外套下摆的蓝色颜料痕迹仍未洗净。他悄悄买了专用清洁剂，装作无意将小瓶放在月明昱桌上：“这个对颜料有效。”月明昱盯着那瓶清洁剂良久，终于拧开盖子在污渍处轻擦。陆商明假装看书，余光却瞥见他唇角极浅的弧度，像雪莲初绽时的缝隙。

女生们的表白愈发大胆。文艺委员陈雨桐在放学后拦住月明昱，递上一张画着芭蕾舞者的卡片：“明昱，我很欣赏你的舞蹈。”月明昱礼貌接过，却在转身时将那卡片锁进抽屉最深处。陆商明在一旁目睹这一切，掌心攥紧——那些卡片，他从未在月明昱桌上见过

校运会前夕，班级在礼堂排练开幕式节目。月明昱被选为领舞，陆商明负责搬运道具。当他将一箱舞扇递给月明昱时，对方突然开口：“颜料擦掉了。”陆商明低头，果然见他外套下摆洁净如新。月明昱补了一句：“清洁剂……效果不错。”这是三周来，他第一次主动提及陆商明的“帮助”。

排练间隙，陆商明被林小夏堵在后台：“你最近总在围着他转，是不是喜欢月明昱？”他慌乱否认，却听见不远处传来月明昱清冽的声音：“休息时间结束，继续练习。”那语调比往常多了几分温度，仿佛冰雪初融的溪流。

女生们的花痴行径达到高潮。有人开始偷偷拍摄月明昱与陆商明互动的照片，甚至将两人在接力训练时的配合剪成短视频，在班级群里疯传。陈雨桐红着脸质问陆商明：“你们是不是在交往？”陆商明摇头如拨浪鼓，余光却捕捉到月明昱在人群后驻足，目光停留在他身上比平时久了许多。

校运会当天，月明昱与陆商明的接力交接堪称完美。月明昱将接力棒塞入陆商明掌心时，指尖温度透过布料传来，清晰得像一道划破寒冬的暖痕。赛后，月明昱忽然站在陆商明面前，第一次正视他的眼睛：“明天排练室，我有事找你。”他的语气仍带着惯常的冷淡，却裹着一层隐约的期待，像月光穿透薄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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