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路静谧，昭曦指尖绕着一抹淡淡的金光，那是东华用佛铃花瓣化作的护持。暖意缓缓爬上指尖，她不由得联想到了太晨宫长廊下终年盛开的佛铃花。
“瞧瞧，东华这次的护持咒，可比当年给我的用心多了。”折颜驾云前行，眼角余光扫过那缕金光，忍不住调侃，“当年我去极北之地寻冰魄，他就塞了张符纸给我。”
昭曦轻拢袖袍，把金光藏进袖口：“上神还是多操心自己吧。那老龙王脸皮厚得很，你就不怕他亲自来桃林讨说法？”
折颜哈哈一笑：“他的风湿，我一剂药就能压住，晚几日无碍的。倒是你，千年了还能赖在太晨宫不动，真是稀奇。”
“自然喽。”昭曦凝视着远处逐渐显现的昆仑墟轮廓，“能在太晨宫偷闲，我何必自找苦吃。”脑海中闪过重霖泡的茶、东华钓鱼时的清静，还有仙娥们细致入微的照料，笑意不禁加深。
说话间，已至灵宝天尊旧殿外。
殿内骤然传来器物碎裂的脆响，紧接着是瑶光压抑的闷哼。
“不好。”折颜率先推门而入。
眼前的景象比预想的更糟糕。瑶光倒在青玉案旁，素白道袍被戾气烧出数个破洞，掌心凝聚着一团不稳定的白光，正与案上弥漫的黑气对峙。见他们进来，她急忙收势，手背悄悄抹去唇角的血迹，倔强道：“我没事儿。”
昭曦没搭理她的逞强，径直走到案前。案上摊着一幅泛红墨迹的上古阵图，边缘正被戾气侵蚀得卷曲。“想用聚灵阵炼化戾气？”昭曦指尖轻点阵眼，“这阵图需以心头血催动，你仙元本就不稳，何必如此硬撑？”昭曦在此方世界诞生之初曾提点过瑶光，百年前瑶光不负期望，以自身为引度过了求不得的情劫。
瑶光别过脸：“这戾气若不化解，迟早会突破昆仑墟结界，危害四海八荒。”话音未落，周身戾气突然暴涨，显然是方才收势导致反噬。昭曦肩头的金苞瞬间绽放，佛铃花瓣层层展开，将瑶光护住。黑气撞击在金光上，发出滋滋的灼烧声。
“东华的神力？”瑶光望着那朵悬浮的金色佛铃，瞳孔微微收缩。
折颜在一旁叹气：“你呀，上次昭曦劝你换个地方修行，你说这是磨砺道心的好地方，原来是为这个。瑶光啊，咱们几十万年的交情，这种事难道非要一个人扛？”他蹲下身查看阵图，“这阵图是墨渊给你的吧？除了他，谁还藏着这么些上古物件。”
提到墨渊，瑶光脸色稍缓，但嘴上依旧强硬：“是我自己找的。”
昭曦忽然笑了，指尖轻弹金光罩，佛铃声清脆悠扬，竟震得那些戾气退散了些许：“墨渊上神要是知道你用心头血喂阵图，怕是要亲自来拆了这破殿。”她转向瑶光，“你炼化戾气是真，但想借阵图推演什么才是更重要的吧？”
瑶光猛地抬头，眼中闪过慌乱。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沉稳的脚步声。紫色衣袍拂过门槛积雪，东华立在光影中，目光先落在昭曦肩头那朵佛铃上，见它安然无恙，才转向瑶光：“灵宝天尊的聚灵阵，需以天地灵脉为引，你却用自身仙元作炉鼎，是觉得命太长了吗？”
他语调平静，却比昆仑墟的寒风更具威慑力。瑶光咬着唇低垂着头，许久才闷声道：“我只是想试试能不能算出……算出冥界诞生的具体时辰。” 瑶光再抬头时眼眶泛红，“我推演过了，冥界诞生可以彻底解决这处戾气，保昆仑墟一脉传承。”她紧攥袖中的半块玉佩，“并且渺落也可以由此解决，东华你的劫难也将迎刃而解，当然我也能解除修为停滞的禁制。”
此言一出，昭曦与折颜皆是一怔。这结果其他几人并未推算出来。昭曦深知，这方世界此消彼长，上神晋升尊神，禁制颇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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