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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寒潭月影

镜瞳与焰:斩神迷途

浓稠的黑暗如不祥的沥青,死死裹缠着这条城市边缘被遗忘的陋巷。空气里凝固着的,早已不止是南方雨季前特有的湿闷,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粘稠腥气,仿佛整条巷子的血液都被某种无形的怪物咀嚼后又强行吐了出来,弥漫开腐败与甜腻混合的死亡味道,每一次呼吸都像在吞咽一团冰冷滑腻的蛞蝓。

雨水断断续续,将地上本就污浊的泥浆搅得更加不堪,坑洼处反射着微弱而诡异的冷光,如同大地无数只混沌、呆滞的眼睛。数辆警车顶灯刺目的红蓝光芒刺破雨雾,在这片昏暗中不安地旋转跳跃,引擎低沉的轰鸣像是野兽受伤后的呜咽,竭力维系着一丝表面秩序。警戒线早已拉起,鲜亮的明黄色布条在阴冷潮湿的夜风里紧绷如弦,猎猎作响,成为隔绝生者世界与这方地狱的唯一薄纱。线外,几名脸色苍白如纸的年轻警员正弯腰对着墙角呕吐,胃袋翻江倒海的抽搐声被雨声压得沉闷而狼狈,冷汗混着雨水从他们剃得很短的鬓角不断滚落。

线内,核心现场却是一片诡异的死寂,如同被生生挖掉一块的虚空,连心跳声都显得突兀而多余。

法医强光灯惨白的光柱如同从天而降的审判神矛,无情地刺穿了巷子深处那团盘踞不散的黑暗核心。光柱之下,景象让即使经验丰富的老警员也胃部翻腾。那并非寻常可见的暴力或混乱。青石铺就的路面中央,赫然被某种无法理解的狂暴力量彻底扭曲、撕裂——不是爆炸造成的坑洞和碎石飞溅,也非暴力打击的龟裂纹路。它像是一面光滑、冰冷、布满噩梦纹路的镜子,被一只无形的巨爪狠狠攥住、揉捏、然后……彻底压碎!每一块不规则的碎片上都凝固着暗沉发黑的血液,边缘呈现出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仿佛水银泼洒后又瞬间凝固而成的金属融熔状的奇异凸起。碎片之间,蛛网般密集的裂痕向着四面八方辐射延展,深深烙进坚硬的路基深处,如同大地无声的撕裂伤疤。裂痕的走势毫无物理逻辑可言,极深,弯曲扭曲,仿佛一只巨大而邪恶的章鱼刚刚从这里蠕动着爬过,留下污秽黏腻的触须凹痕。

就在这片令人窒息的破坏核心的边缘,一具残缺不全的尸体以一种挑战人体极限的扭曲姿态僵卧着,如同被随意丢弃的破旧人偶。半张面孔和右臂不翼而飞,创口处呈现出可怕的“消失”状态,平滑得没有丝毫组织拉扯的痕迹,仿佛被橡皮擦直接从世界上擦除了,只留下一个突兀的、边缘光滑的剖面。更诡异的是,以这具尸体为中心,半径三米内散布着无数细小的、闪烁着微芒的银灰色碎片。它们大小不一,形状各异,最小的如同砂砾,最大的也不过指甲盖大小,在强光灯下流转着冰棱般冷冽清透又妖异的光晕。一名年轻的技侦员忍不住蹲下身,用戴着橡胶手套的指尖试图拾起一片。就在接触的瞬间,他猛地触电般缩回手,脸色瞬间褪尽血色,嘴唇哆嗦:“冷……像冰又像金属……不,不对……”他喘着粗气,满脸惊悸后怕,“……那感觉……那感觉像是在碰一块刚刚从死尸瞳孔里挖出来的玻璃……”

刺耳的轮胎摩擦声陡然划破雨夜的死寂,像一把冰冷的匕首,精准地割开了巷口的凝重气氛。两辆线条冷硬、棱角分明,通体漆黑如移动堡垒的黑色城市越野车,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压迫感,如同凶猛的鲨鱼破浪而来,粗暴地分开停滞的雨水与盘踞的黑暗。车灯不是警车那种张扬的旋转光芒,而是内敛深邃的两道笔直光柱,如同两柄森然出鞘的古剑,锐利地剖开雨幕,直刺现场的混乱核心。

车门无声滑开,没有多余的引擎声,只有靴底重重踩在湿滑泥泞地上的沉闷“噗嗤”声,清晰地宣告着新来者的抵达。

最先下来的是一个女人,个子极高挑,比例匀称得如同古希腊的大理石雕像。即使在湿冷的雨夜里,她也只穿着一身裁剪利落的黑色猎装,腰间的战术腰带扣紧,勾勒出蕴含力量的腰线。她头发是极短的板寸,根根直竖,锐利得像刚磨好的刀子。一双眼睛是近乎透明的灰蓝色,仿佛西伯利亚隆冬结冰的湖面,映着警戒线内那片狼藉血腥,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只有一种机器般冰冷的审视和评估。她脚步迅捷无声,仿佛脚下的泥泞和水洼只是幻影。她没有看任何人,径直走到距离碎镜面现场最近的位置,灰蓝色的眼眸锐利如同解剖刀,一寸寸扫过这片噩梦般的扭曲之地,尤其是那些散落的、泛着微光的银灰色碎片。当她看到死者那平滑如镜面般的消失创口时,眉峰极细微地蹙了一下,几乎无法察觉。她像一柄出鞘后凝立在风雪中的长刀,沉默、锋利、带着拒人千里的森森寒意,与湿热的雨夜格格不入。她是冷轩。

紧跟在她身后下车的,是一个气质截然不同的男人。身高中等,却异常挺拔,如同一棵生长在绝壁峭岩上的劲松。他穿着同样的黑色猎装制服,肩章样式有别于常规警务。不同于冷轩的金属质感冰冷,他的脸部线条清晰深刻,眼神却极其内敛深沉,如同千年深潭之水,似乎蕴含着无穷无尽的知识与古老的智慧。他身上似乎隐隐散发出新墨与旧纸混合的气息,淡雅而隽永。正是这种沉静与内敛,形成了一种奇特的存在感,明明站在那里,却仿佛与周围的喧嚣混乱隔绝开一片寂静的领域。他不像冷轩那样直面核心现场,而是缓步走向警戒线外围。那里,两名头发半白、警服被雨水打湿贴在背上的高级警官正满面愁容,焦头烂额地低声争执着现场保护和信息封锁的问题,烟蒂在地上丢了好几枚,被雨水泡得惨白变形。男人走到他们身侧,并未急于开口,只是静静站在那里,目光温润平和地注视着他们,如同一个耐心的旁观者。那股无形的气场却让两位警官下意识地停止了争论,惊疑不定地望向他。他从怀中沉稳地掏出一个只代表着最高权限的深色证件卡,以特定的节奏在两名警官面前极其稳定地一晃而过,动作轻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

“这里由我们接管。守夜人办案,诸位辛苦了。”男人的声音不高,在哗哗雨声中却清晰地传进每个人的耳朵里,如同古琴上拨出的一道沉稳低音,带着一种经过漫长岁月沉淀的、令人难以理解的绝对权威感。他的语气温和得像是在邀请两位前辈一起喝茶,内容却带着斩钉截铁的命令意味。那是陈夫子。

“守……守夜人?”其中一名级别稍高的警官喉咙干涩地挤出这个词,眼角的肌肉不由自主地抽搐了一下。一丝混杂着难以置信、深入骨髓的恐惧以及终于卸下重担般茫然松了一口气的复杂神情,在他疲惫的脸上迅速掠过。他张了张嘴,似乎想再说些什么,最终却只是下意识地将自己还捏在手里的保温杯攥得更紧了些,指关节微微发白。

外围的骚动如同投入死水中的石子,波澜不惊地被冰冷的雨水吞噬。冷轩对身后的动静置若罔闻。她已经完全沉浸在现场的每一个细微之处。

她如一道没有重量的影子,无声地移动到一个极其容易被忽略的角落。那是巷壁凸出部形成的一处极其狭窄的凹槽,被一大片倾塌下来的破旧广告牌和几捆散发着恶臭的垃圾勉强遮盖着。外面街道微弱的光线几乎无法渗入,连强光灯都难以企及,是浓重阴影的国度。冷轩在那片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的垃圾和广告牌烂板前停下,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在黑暗中精准地拂开几片腐朽脱落的木板碎屑。她的动作没有一丝多余,干净利落如同外科医生的切割。

然后,她停了下来,手指悬在空中。

惨白的光束如同一根锐利的银针,冷硬地刺入那片被广告牌烂板和湿淋淋垃圾堆形成的绝对阴影核心地带,将藏匿于这方寸黑暗中的景象强行剥离出来,暴露在守夜人洞察一切的视野之下。

那不是人。

至少,不是一个完整、清醒、具有表达能力的人。

一个蜷缩的身影如同被整个世界遗弃的幼兽,深陷在散发着腐水与霉菌恶臭的垃圾堆里,身体本能地缩成最小的一团,最大限度地汲取着冰冷水泥墙和身后散发着霉烂气味的纸壳板那点微不足道的慰藉。是个极其年轻的男性,看身形尚未完全长开,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那模糊的界限。他身上套着一件早已看不出原色的破旧外套,早已被雨水和脏污浸透,沉重地裹缠在身上,像一层冰冷的尸衣。裸露在外的手腕和小臂瘦得几乎只剩一层薄薄的、带着病态苍白的皮肤裹着骨头,在强光灯的直射下白得刺眼,微微颤抖着,透出一种濒临崩溃的、仿佛下一秒就要彻底碎裂开来的脆薄感。一头湿漉漉的头发贴在脸上、脖颈上,颜色在灯光下异常打眼——不是常见的黑或棕,而是一种仿佛融入了月光冷辉、新雪碎冰混合物的银灰色,极其罕见,又极其不祥。

冷轩的光束如同一柄无形的手术刀,精准而冷酷地,猛地聚焦在那年轻男人低垂的脸庞上,以及——

一双眼睛。

银灰色短发如湿冷的月光,凌乱地纠缠在光洁饱满却毫无血色的额角和瘦削的两颊。左眼紧闭,浓密得近乎诡异的睫羽如同被暴雨打湿的蝶翼,疯狂地颤抖着,在下眼睑蒙上一层淡淡的、水洗般的阴翳。而另一只眼睛——

右眼——却是睁开的!

那只睁开的右眼,占据了冷轩镜片上放大的特写窗口。眼瞳的颜色近乎诡谲——并非银灰,而是深不见底的暗金色!比熔化的黄金更稠,比黄昏落日前的余晖更沉,如同宇宙深处一片凝固的、压抑的星海。这暗金色的深渊并非静止不动,在光束的照射下,那眼底深处仿佛有无数细碎的、非人所能理解的棱面结构在疯狂地闪动、震颤!每一次细微的闪动,都带起周遭光线的疯狂扭曲和折射,形成了一圈奇异的、如同火焰跃动却又冰冷刺骨的晕轮。这破碎的星辰轨迹不断变幻,碎裂、重组、再碎裂……

男人对冷轩的到来以及那束强行刺入他生命死角的光毫无反应。他依然保持着那个蜷缩的姿态,如同一具失去关节的提线木偶。然而当冷轩的光束聚焦在他那只非人的暗金碎光瞳孔上时,他那只紧闭的左眼皮下,眼珠却极其微弱地、极其痛苦地滚动了一下,仿佛有什么被深埋的、惊扰不得的东西正在潜意识深处苏醒、翻滚。一丝细细的血线,如同来自地狱深渊的触须,顺着他挺秀白皙的左侧鼻梁缓缓蜿蜒而下,渗入苍白的唇纹里消失不见,在他脸上勾勒出一条惊心动魄的暗红轨迹。

他的右手以一种痉挛般的姿态死死按着自己的太阳穴,指关节因用力而泛出死白色,指尖深深陷入皮肉。左手……那只沾染了泥污血迹的手,却微微向前探出,以一种凝固般的诡异姿态……

那只手在距离地面不足十厘米处停顿,指尖所向,并非虚空。

那里有一滩浑浊的积水,映着惨白晃动的强光灯芒。

水面上,一个模糊、扭曲的倒影支离破碎:倒影的头部同样有一抹冰冷的银灰色泽,如同初冬河面凝结的薄霜;倒影的脸上,一只泛着金属光泽的银灰色眼瞳(如同机械的监视孔)和一只流淌着熔岩般灼热暗金色光泽的破碎之瞳,正穿透镜面般的积水,直勾勾地……

回望。

回望着冰冷的现实,也回望着映照出这一切的守夜人冰冷的眼眸。

雨水无情地敲打下来,落在积水里,荡开一圈圈涟漪,不断打碎那个倒影,又不断扭曲重组那非人的异色双瞳。

他探出的手指,正悬停在水面上方不足一厘米处。指尖微微弯曲,仿佛下一秒就要不顾一切地、深深地刺入那片冰冷破碎的镜像里,去触碰……

触碰那个镜中的恶魔,抑或是被困在镜中的,他自己支离破碎的魂魄?

巷子口,越野车前。

雨水敲打着冰冷的车顶,发出令人烦躁的噗噗声。陈夫子微微侧过身,他的目光似乎能穿透层层细雨和巷子深处那浓得化不开的黑暗、混乱人群的阻隔,无声无息地落在冷轩刚刚传回的那个镜头之上。那水渍边破碎扭曲的异色倒影、那年轻男人痛苦凝固的姿态、以及那支离镜面般的暗金破碎眼眸……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惊讶,唯有眼底最深处的平静像投入石子的古潭,漾开一丝极其细微却沉重的涟漪。那不是轻快的波澜,更像是有什么东西无声地沉了下去,没入深不可测的潭底。

几不可闻地,他低低喟叹一声,那叹息还未完全出口便融入了凄冷的夜风之中,快得让人几乎以为是错觉。只有离他最近的人,才能捕捉到他喉结处一个微小却清晰的滑动。

“镜影摇曳……孽镜台开……”

这四个字从他口中逸出,轻得像一阵叹息,又重得像一句判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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