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育课的铃声刚响过，左奇函抱着篮球往球场跑，杨博文跟在后面，校服外套被风掀起一角。“快点小孩”左奇函回头喊他，指尖无意识敲了敲篮球，“昨天说好了今天要赢回来的。”
杨博文刚要应声，忽然抬头瞥了眼天。早上还亮晃晃的太阳早躲没了影，铅灰色的云正一层叠一层压下来，风里带着点潮乎乎的凉意。“好像要下雨。”他拉住左奇函的胳膊，指腹蹭过对方温热的手腕。
左奇函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嗤笑一声把篮球往地上拍了拍：“下起来再说。”话音刚落，一滴雨砸在他手背上，凉得他瑟缩了一下。
杨博文低头笑，伸手把自己的帽子摘下来往他头上扣：“先戴上吧，等会儿淋成落汤鸡。”指尖擦过左奇函的耳廓，两人都顿了顿，左奇函抬手把帽子往紧了按了按，耳尖却悄悄红了。
雨来得比想象中快，没等他们投进第一个球，细密的雨丝就变成了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砸在地上。左奇函把篮球往怀里一抱，拉着杨博文就往看台跑，两人踩着水洼溅起一串水花，笑声混着雨声格外清亮。
跑到看台底下，两人都有点喘。杨博文靠在栏杆上，抬手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发梢滴着水往下落，顺着脖颈滑进衣领里。左奇函看着那滴水的轨迹，喉结动了动，突然把自己的校服外套脱下来递过去：“披上吧，别感冒了。”
“那你呢？”杨博文挑眉，没接。
“我没事”左奇函说着，直接把外套往他肩上一搭，手指不小心勾到他的头发，软软的一根缠在指尖。他没敢动，就那么低着头，看着杨博文垂眸把外套穿上——衣服有点大，衬得他肩膀更窄了，袖口盖住了半只手，露出一小截白皙的手腕。
雨还在下，噼里啪啦打在看台的顶棚上，把周围的声音都隔开了。左奇函往杨博文身边凑了凑，肩膀挨着肩膀，能感觉到对方透过薄薄衣料传来的体温。他闻到杨博文身上淡淡的洗衣粉的味道，混着雨水的清冽，突然觉得这雨天好像也没那么讨厌。
“小孩”左奇函忽然开口，声音有点低，“下次不下雨的时候，再比一场？”
杨博文侧过头看他，睫毛上还沾着水珠，笑起来眼睛弯成月牙：“好啊，不过到时候你可别又耍赖。”
左奇函也笑，抬手想拍他的头，手伸到一半又收了回来，转而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谁耍赖了……”
雨声淅淅沥沥，两人没再说话，就那么肩并肩靠着，看雨幕把整个球场笼罩起来。左奇函偷偷往旁边瞥，看到杨博文正低头看着自己身上那件明显属于别人的外套，嘴角带着点若有若无的笑意，心里忽然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暖融融的。
雨还在下，但好像，也没那么难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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