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乔治望着弗雷德，喉结微微滚动，那声“我们”悬在两人之间，像颗随时会坠落的流星。他想开口，可舌尖像是被施了凝固咒，只能任由目光在弗雷德同样慌乱的眼神里打转。

橱柜角落，糖纸堆被夜风掀动，发出细碎的沙沙声。弗雷德指尖不自觉收紧，与乔治相扣的手沁出薄汗，他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我们…总这样…一起闯祸、一起藏起来，可今天…和以前不一样。” 乔治眨眨眼，鼻息拂过弗雷德脸颊，带着糖霜的甜香：“哪里不一样？” 弗雷德别过脸，月光勾勒出他绷紧的下颌线：“以前躲费尔奇，是怕被扣分，现在…现在我怕…怕自己忍不住做更荒唐的事。” 荒唐到打破兄弟间的界限，荒唐到让这份藏在骨血里的亲昵，变成连自己都不敢直视的炽热。

乔治没应声，只是将额头抵在弗雷德肩头。他能感受到对方急促的呼吸透过衣料传来，像夏日暴雨前躁动的风。记忆突然倒回童年，他们偷喝父亲私藏的黄油啤酒，醉醺醺地挤在同一张四柱床，那时的拥抱纯粹又坦荡，可如今这贴在一起的温度，却烫得让人头晕目眩。

“弗雷德，你说…妈妈要是知道我们这样，会不会…”乔治的声音闷闷的，尾音被橱柜的阴影吞掉。弗雷德猛地推开他，眼神里有惊惶也有不甘：“别…别提妈妈。” 可话一出口，又后悔得厉害，伸手想安抚，却在即将碰到乔治时僵住——他看到乔治泛红的眼尾，像被揉碎的晚霞，藏着连月光都照不穿的情绪。

窗外，猫头鹰掠过塔楼的剪影。乔治突然抓住弗雷德还悬在半空的手，重新扣紧：“其实…我盼着你荒唐。” 这话像把小锤子，敲得弗雷德耳鸣。他怔怔望着乔治，眼前人明明是朝夕相伴的模样，此刻却陌生又勾人，像藏在糖纸里的魔法糖豆，剥开才发现是从未尝过的滋味。

费尔奇的脚步声不知何时又远了，可橱柜里的两人谁也没动。弗雷德的拇指轻轻摩挲乔治的指节，那里有层薄茧，是常年捣鼓韦斯莱魔法把戏坊零件磨出来的，此刻却成了最锋利的刀，一下下剖开那些被理性锁住的念头。 “那…就荒唐这一次？”弗雷德的声音轻得像叹息，在狭小空间里不断打转。乔治仰头，睫毛扫过弗雷德的下巴，带着破釜沉舟的勇气：“不止这一次。” 月光恰好漫过两人交缠的手，把那些未说尽的悸动，都浸成了琥珀色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