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清雅压根没料到，郑秋榆会这么爽快地答应，她迈开步子，缓缓地走出了那间阴暗潮湿的囚狱
“嗒嗒”，脚踩在青石板上的声音带着几分回响，像是敲进了她的内心深处
“我会给你一个进宗门的机会，剩下的……就靠你自己了”临走前冷清雅表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像打翻了五味瓶，七上八下
她不过是仗着郑秋榆眼下虚弱，需要她的帮助罢了，但凡郑秋榆恢复了哪怕一星半点的力量，都不会听她的指挥
阳光洒在身上，暖洋洋的，可她背脊却一阵发凉，仿佛有冰冷的手指正一点一点攀上她的脊椎
她低头瞥了眼自己的裙摆，布料沾染了几分牢中潮湿的阴气，贴在肌肤上让她浑身都生出一种难以言说的粘腻感
“啧，真是烦死了……”她低声嘟囔了一句，眉头皱得像是拧成了一团麻绳
心底深处，某个念头第一次如同裂纹般悄然蔓延开来，微弱却真实刺骨——她这样做，真的对吗？这样的自己，真的因为嫉妒就可以下如此狠手？
下一秒，“白念念”这三个字像针尖一般狠狠扎入她的脑海，将那一丝犹豫硬生生碾得粉碎
嫉妒与恨意如潮水般涌来，瞬间淹没了所有的迟疑，冷清雅猛地抬起头，目光锐利得像刀锋，狠狠望向远处飘渺的天际，眼底闪过一抹阴狠和决绝：“白念念，你给我等着！这次我看你还往哪儿逃！”
囚狱深处，郑秋榆静静地目送着冷清雅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视线尽头，随后，她轻轻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扑闪扑闪的
脸上的笑意若有若无，却始终没有散去；脑海中，系统正冷静且高效地推演着针对白念念的第一步行动计划
这场合作，表面是双方各取所需，实则不过是一场无声的博弈，最终谁能占据优势、笑到最后？结果尚不得而知……
暮春的雨丝夹杂着寒意，落在青石板路上，溅起细小的水花。“嘀嗒”，雨点打在郑秋榆的肩头，冰凉的感觉让她微微缩了一下脖子
她拉了拉洗得发白的灰色旧外袍，抬手擦了擦额角的落上的雨水，在那个鬼地方待了许久，第一次觉得外面的世界竟是如此美妙
她尽情呼吸着自由的空气，看向眼前云雾缭绕的山门，眼底掠过一丝与周围紧张气氛格格不入的平静
这里是天玄宗的外门选拔点，石阶上挤满了背着行囊的少男少女，他们眼中满是对仙途的向往，叽叽喳喳的声音此起彼伏，热闹得很
郑秋榆混迹在人群中，指尖却在袖中无意识地摩挲着一枚乌黑的令牌——那是昨日冷清雅塞给她的物件
她的指尖划过令牌表面的纹路，隐约传来的触感让人莫名安心
“下一个！”轮到她时，负责登记的外门弟子抬头扫了眼名册，又看了看眼前这个面色略显苍白的年轻人，笔尖在纸上顿了顿：“姓名、籍贯！”
“东疆孤山人、关禾木”郑秋榆报出早已编好的说辞，将令牌递过去
那弟子接过令牌仔细验看了一番，眼中闪过一丝讶异——这种直通内门的荐引令牌，近些年已经极少见到
他重新打量郑秋榆，却只看到一身洗得发白的灰袍，以及一双过于平静的眼睛“嗯……”他下意识地觉得这人不简单，但也没再多想
郑秋榆松了口气，转身时恰好瞥见人群中站着的冷清雅，她混在维持秩序的弟子里，目光扫过来时微微颔首示意
随即转向不远处一个白衣少年——那少年身姿挺拔，眉宇间带着几分傲气，郑秋榆记得他是叫苏明轩来着
他是冷清雅和白念念的师兄，是本书中白念念的官配男主，同时还是冷清雅痴情的白月光，长得确实不错
郑秋榆顺着冷清雅的目光看去，很快就找到了白念念
那姑娘站在苏明轩身侧，一身淡粉衣裙被雨水打湿了边角，却丝毫不显狼狈，反倒像雨后初绽的桃花，清丽又鲜活
她正仰头听苏明轩说话，眼尾微微上翘，带着点不自知的娇憨，只能说不愧是女主啊……和普通人就是不一样
“果然是主角光环”郑秋榆在心里冷笑一声。原著里，白念念就是凭着这份浑然天成的灵气，让苏明轩对她一见钟情，也让冷清雅的嫉妒生根发芽
这时，负责选拔的长老高声宣布：“第一关，测灵根！”
广场中央的测灵石骤然亮起，淡蓝色的光晕在雨雾中格外醒目
少男少女们排着队上前，有人测出上品灵根，激动得浑身发抖；有人灵根驳杂，当场红了眼眶
郑秋榆混在队伍里，她知道原身修炼的邪术早已扭曲了灵根，若是不加遮掩，测灵石定会爆发出警示的红光
所以冷清雅给她的这个令牌也是帮她糊弄这块测灵石用的，还是金主爸爸想的周到啊
“关禾木！”
轮到她时，郑秋榆深吸一口气，将手掌按在测灵石上，冰凉的触感传来
她能感觉到令牌里的灵力顺着掌心涌入灵石，像一层薄纱，将她体内翻涌的邪气牢牢裹住
片刻后，测灵石泛起柔和的青色光晕
“水系灵根，中品”长老在名册上记下，语气平淡，“入列吧”
郑秋榆收回手，指尖的冷汗被雨水冲淡，她刚站到队伍末尾，就听到一阵惊呼
——白念念的手掌按在测灵石上时，灵石竟爆发出璀璨的七彩光芒，引得几位长老都站了起来
“竟是罕见的变异灵根！”
“这等资质，怕是要直接被宗主收入门下了！”
议论声中，白念念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苏明轩站在她身边，眼底的欣赏几乎要溢出来：“念念，恭喜你”
冷清雅站在不远处的廊下，雨水打湿了她的发梢，脸色比身上的白色弟子服还要白，她死死盯着那片七彩光晕，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
郑秋榆看着这一幕，忽然觉得冷清雅有些可怜了，她处心积虑要毁掉的或许从来都不是白念念的资质，而是苏明轩投向白念念的那束目光
啧啧，不过可惜郑秋榆对这种情感抓马大戏不感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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