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

"一菲姐！"我突然提高声音打断她，卫衣口袋里的手机硌得肋骨生疼。下午收工时导演助理偷偷塞给我张纸条，上面潦草地写着"小心狗仔"，当时没在意，现在想想后脖颈直冒凉气。

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在沉默的客厅里格外刺耳。美嘉眼疾手快地扑过来按住我口袋："别动！是不是他打来的？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啊姐妹！"

"不是他！"我死死按住口袋，里面是早上出门前美嘉塞的桃花符，现在硌得慌，"是...是快递！对，快递打电话！"

胡一菲挑眉，不费吹灰之力就从我口袋掏出手机。屏幕正好亮起，锁屏壁纸是上周在旋转餐厅拍的自拍——本来只想拍窗外夜景，结果杨洋突然把头凑过来看菜单，刚好框进画面角落。角度刁钻得像是精心设计的合照，连他睫毛上沾的面包屑都看得一清二楚。

"这就是你说的场务杨哥？"胡一菲举着手机逼近一步，身上的杀气让我想起第一集她徒手拆洗衣机的名场面。

我被逼到墙角，脚后跟抵住暖气片，烫得直哆嗦。客厅暖风机嗡嗡作响，吹得粉色氛围灯摇摇晃晃，在墙上投出各种奇奇怪怪的影子，像极了我此刻兵荒马乱的心情。

"他...他就是来客串的演员..."我的声音越来越小，美嘉已经抱着抱枕开始尖叫："我就知道！从你非要穿那条星星裙子去试镜我就知道！姐妹你出息了啊！快说说初吻什么感觉？软不软？甜不甜？有没有电视剧里演的那么拉丝？"

"什么初吻啊！就是借位！借位拍摄懂不懂！"我捂住发烫的脸，感觉耳垂都要烧起来了。今天那个吻的触感突然变得格外清晰，他舌尖微凉的温度，落在我后颈的手指力度，还有喉结滚动时带来的震动...

"借位需要嘴对嘴？"胡一菲把手机举到我眼前，微信界面明晃晃地显示着杨洋的置顶对话框，最后一条是半小时前发的："到公寓了吗？早点休息。"旁边跟着个月亮表情，像只偷看的眼睛。

张伟突然一拍大腿："我想起来了！下午在法院碰到我大学同学，他现在在那个什么...星探娱乐当记者。说最近有人花大价钱买杨洋的黑料，好几个狗仔队都蹲在他们剧组附近呢！"

客厅的粉色氛围灯突然灭了，吕子乔骂骂咧咧地拍着灯座："靠，又跳闸了。"暖风机也跟着停止运转，冷空气从门缝钻进来，冻得我打了个寒颤。

胡一菲摸黑打开手机手电筒，光柱在天花板上晃来晃去，像探照灯在搜索逃犯。美嘉突然尖叫一声抱住张伟胳膊："楼下！楼下便利店门口！有个戴帽子的人一直在看我们窗户！"

所有人瞬间挤到窗帘后面，留下条缝往外看。路灯下，一个穿着黑色连帽衫的男人正站在全家便利店门口假装买关东煮，手机镜头却对着我们公寓的方向。我突然想起今早在剧组停车场，有个戴同样帽子的人撞到我，当时没在意，现在想想他背包侧面露出的相机镜头闪着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