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罗场

"他在拍什么？"美嘉的声音发颤，指甲掐得张伟直哼哼。

"还用问吗？"胡一菲放下窗帘，手电光照在我惨白的脸上，"目标很明显。"

吕子乔突然压低声音："我有个主意。"他从电视柜底下掏出个落满灰尘的纸箱，里面是去年万圣节剩下的道具——假胡子、墨镜、假发，还有几套不知道从哪搞来的病号服。"我们可以这样...再这样..."

"你那是馊主意！"美嘉抢过纸箱子扔到地上，假血袋破了个洞，红色液体在地毯上蔓延开，像凶杀现场，"娇娇你听我的，明天就去跟他表白！生米煮成熟饭！先上车后补票！"

"什么年代了还生米煮成熟饭！"胡一菲按了下开关，客厅灯闪了两下终于亮起来。她深吸一口气，突然把我拉到阳台，玻璃门外的城市霓虹在她脸上投下忽明忽暗的光影。

"娇娇，我不是想干涉你。"她靠着冰凉的栏杆，头发被风吹得乱糟糟，"但娱乐圈真的和我们想的不一样。我以前带过的一个学生，跑去当经纪人，回来说那些明星情侣，今天还在镜头前亲嘴，明天就能为了资源撕破脸。"

我望着楼下那个还在便利店门口徘徊的人影，脚趾头把拖鞋踩得变了形。卫衣口袋里的保温杯硌着肚子，里面姜茶的温度早就凉透了，像我此刻的心情。

"我知道这很离谱。"我对着玻璃上自己的倒影小声说，"我也知道我就是个普通女孩，他是大明星...可我控制不住。每次看到他笑的时候，我心脏就跟要炸了似的。"

胡一菲突然叹气，掏出手机戳了半天，把屏幕转向我。是她和曾老师的合照，像素模糊得像加了十层马赛克，背景是爱情公寓楼下那家关了门的速食店。"当年曾小贤去诺澜电台那次，我以为我们完了。"她手指划过屏幕，"爱情这东西，本来就没什么道理可讲。"

楼下的黑影突然动了，收起手机转身走进便利店。我盯着他消失的方向，心脏像被什么东西攥紧了。

"要么就大大方方承认，"胡一菲把保温杯塞回我手里，杯壁冰凉的触感让我打了个激灵，"要么就彻底断干净。拖泥带水最容易出事，尤其你们这种情况。"

阳台门突然被推开，美嘉探进半个脑袋："宵夜时间到！张伟请客，庆祝娇娇脱单（预备）！"她手里举着包速冻水饺，包装上还沾着层冰霜，像刚从冰箱里抢救出来的。

胡一菲突然笑了，揉揉我头发："走吧，吃饺子。爱情公寓的事，就是大家的事。"

冰箱嗡嗡作响的厨房里，吕子乔正翻箱倒柜找他的"秘制酱料"，张伟蹲在地上用手机照着翻垃圾桶（说是要找早上扔掉的彩票），美嘉哼着跑调的《爱情买卖》煮水饺，腾腾热气模糊了眼镜片。

我靠在门框上，看着这帮神经病闹作一团，突然觉得眼眶发热。手机在口袋里震动起来，黑暗中屏幕亮起幽蓝的光。

来自杨洋的微信消息只显示了一行预览：

"被跟拍，明早老地方见。别回。"

厨房抽油烟机的轰鸣声里，我攥着冰凉的保温杯，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楼下便利店的灯依旧亮着，但那个戴帽衫的人影已经不见了。窗外的城市霓虹闪烁，像无数双窥视的眼睛，在沉沉夜色里眨个不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