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老宅的餐厅大得离谱，红木长桌光可鉴人，擦得能映出水晶灯冰冷的影子。林芝鸣坐在离主位最远的位置，面前那杯蓝山咖啡早就凉透了，她连碰都没碰过。长条桌上摆满了精致的早餐，中西式都有，可桌边的人一个个都跟雕塑似的，动一下都嫌费劲。
"咳咳。"
林正雄清嗓子的声音不大，却像按了暂停键，所有人手里的动作都停了。他穿着笔挺的丝绸睡衣，手指上那枚翡翠戒指晃得人眼疼。林芝鸣知道，这是要有大事宣布了。
"下月初，芝鸣跟赵氏集团的公子订婚。"林正雄放下银质勺子，声音平得像玻璃，听不出半点商量的意思。
林芝鸣手里的刀叉"咔哒"碰了一下。她抬起头，脸上没什么表情："我不同意。"
"你说什么？"林正雄的眉毛立刻竖了起来，"林家什么时候轮到你说不同意了？"
"我的婚事，我自己说了算。"林芝鸣把刀叉轻轻放在盘子里，声音不大但够清楚。
"反了你了！"林正雄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震得杯子里的牛奶都洒出来，"赵氏集团能帮我们度过这次危机，这是你作为林家大小姐的责任！"
林芝鸣看着她爸那张涨红的脸，突然觉得有点好笑："责任？就是把我卖了换钱？"
"你..."林正雄气得手指头都抖了，"我告诉你林芝鸣，这不是商量，是通知！"他顿了顿，眼神冷下来，"三天，我给你三天时间考虑清楚。要么乖乖准备订婚，要么就从林家滚出去，一分钱都别想带走！"
桌上的空气像冻住了一样。林芝鸣的妈张了张嘴，想劝又不敢，最后只是叹了口气。她那几个兄妹更是事不关己，老三还偷偷拿起手机玩游戏，被林正雄瞪了一眼才赶紧放下。
林芝鸣没再说话，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然后站起来。椅子腿磨过地板，发出刺耳的声音。
"我吃完了。"她转身就走，脚步没半点犹豫。
"你给我站住！"林正雄在后面吼。
林芝鸣头也没回，径直上了楼。回到自己房间，她"砰"地一声关上门，背靠着门板就滑了下去。刚才那股镇定劲儿全没了，心脏还在砰砰狂跳。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起来，是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沈总今日下午有空，随时欢迎林小姐来访。"
林芝鸣盯着屏幕看了半天，手指在膝盖上无意识地敲着。林家的情况比她想的还要糟，不然她爸不会这么急着把她嫁出去。赵氏集团那帮人什么德行她早有耳闻，要是真嫁过去，这辈子就完了。
她咬了咬嘴唇，挣扎了几秒，还是站起身走到书桌前。按下书柜侧面一个不起眼的按钮，整面墙的书架悄无声息地移开，露出后面藏着的设备——三台高配笔记本电脑，一排服务器，还有各种她自己改装的电子工具。这里才是她真正的地盘，是黑客"欲"的秘密基地。
手指在键盘上翻飞，屏幕上飞快闪过各种代码和数据。她在查泽峰集团的底细，特别是沈丘泽这个人。公开信息少得可怜，重要资料都被加密处理了，看来是个相当谨慎的人。
这时，手机又震了一下，是银行的短信提醒：1000000.00元已到账。
看着那串零，林芝鸣的心跳慢了半拍。沈丘泽的诚意金，来得正是时候。她需要钱，需要资源，更需要一个能帮她摆脱林家控制的跳板。
"沈丘泽......"林芝鸣低声念着这个名字，眼神变得坚定起来，"你想玩，我就陪你玩玩。"她打开加密通讯软件，回复道："下午4点准时拜访。"
下午三点半，林芝鸣站在泽峰集团大厦楼下，仰望着这座直插云霄的摩天大楼。阳光刺眼，她不得不眯起眼睛。穿着一身黑色西装套裙，脚上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这是她精心挑选的"战斗装备"——既要显得专业，又不能输了气势。
深吸一口气，她走进旋转门。前台小姐看到她，眼睛亮了一下，显然是被她的美貌惊艳到了。
"你好，我找沈丘泽。"林芝鸣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请问有预约吗？"前台微笑着问。
"我是林芝鸣，和沈总约好了四点。"
"请稍等。"前台拨通内线电话，说了几句后挂了机，"沈总正在等您，请跟我来。"
坐电梯直达顶层，林芝鸣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电梯门打开的瞬间，她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整个楼层只有一个巨大的空间，装修极简，全是冷色调。落地窗外是整座城市的风景，远处的江水像一条银色的带子。
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正站在窗边，背对着她，手里拿着一杯红酒。听到声音，他转过身来。
是沈丘泽。
今天的他看起来比昨晚在工厂里更有压迫感，可能是因为身处自己的地盘。他没打领带，领口松开两颗扣子，露出健康的小麦色皮肤。那双眼睛像深不见底的古井，看得林芝鸣心里直发毛。
"林小姐，你来了。"沈丘泽笑了笑，示意她坐在旁边的沙发上，"想喝什么？咖啡还是茶？"
"不用了，谢谢。"林芝鸣在他对面坐下，背脊挺得笔直，"我想知道具体职位和职责范围。"
沈丘泽没急着回答，而是慢悠悠地给自己倒了杯咖啡："我为你量身定制了一个职位——'私人技术顾问'。"
"私人？"林芝鸣敏锐地抓住了关键词，"不是泽峰集团的正式员工？"
"没错。"沈丘泽端起咖啡杯，轻轻抿了一口，"你只需要对我一个人负责。"他放下杯子，身体微微前倾，"待遇方面你不用担心，绝对远超行业标准。唯一的要求就是——随叫随到。"
林芝鸣皱起眉头。随叫随到？这听起来可不太妙。
沈丘泽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从旁边的文件柜里拿出一份合同，推到她面前："具体条款都在这里，你可以慢慢看。"
林芝鸣拿起合同，飞快地翻看起来。越看，她的眉头皱得越紧。无限时工作、无条件服从、高额违约金......这哪里是什么劳动合同，分明就是卖身契！
"这些条款太不合理了。"她把合同推回去，语气冷了下来，"沈总这是想雇佣我，还是想包养我？"
沈丘泽挑了挑眉，似乎对她的反应很满意："林小姐言重了。我只是需要一个随时能解决技术问题的专家。"他顿了顿，眼神变得意味深长，"当然，我听说林家给你的期限不多了？"
林芝鸣的心猛地一沉。这家伙果然什么都知道。她握紧了拳头，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
签，还是不签？
签了，就等于把自己卖给沈丘泽，以后肯定没有好日子过。可不签，她就要被家族联姻的命运捆住，一辈子都挣脱不了。
"怎么样，林小姐？"沈丘泽的声音带着一丝玩味，"考虑清楚了吗？"
林芝鸣抬起头，迎上他的目光。那双眼睛里充满了算计和掌控欲，像一张无形的网，慢慢向她收紧。
"好，我签。"她拿起桌上的笔，在合同末尾快速签下自己的名字。字迹有些潦草，带着一丝不情愿。
沈丘泽接过合同，仔细看了一遍，满意地点点头："合作愉快，我的...私人技术顾问。"他特意加重了"私人"两个字，听得林芝鸣心里一阵恶寒。
离开泽峰集团时，天已经黑了。林芝鸣坐进出租车，看着窗外掠过的霓虹灯，感觉自己像做了一场噩梦。她掏出手机，翻到刚才偷偷拍下的合同条款照片，越看越觉得不对劲。沈丘泽到底想干什么？为什么偏偏选中她？
回到林家老宅，已经快十点了。林芝鸣轻手轻脚地回到房间，反锁上门。她走到秘密基地前，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敲击。屏幕上显示着泽峰集团的内部网络拓扑图，各种防火墙和安全系统像一道道坚固的城墙。
"沈丘泽，你以为签了合同就能控制我？"林芝鸣冷笑一声，眼里闪过一丝狠劲，"你也太小看黑客'欲'了。"
她花了整整三个小时，才绕过泽峰集团的重重防御，渗透进他们的财务数据库。里面的信息多得惊人，各种交易记录和账本看得她眼花缭乱。她正准备拷贝一些重要数据，突然发现了一个加密的私人文件夹，权限级别高得吓人。
"有意思。"林芝鸣的眼睛亮了起来。越是加密的东西，她越感兴趣。
经过十多分钟的破解，文件夹终于打开了。里面的内容让她的瞳孔猛地收缩——全是关于林家企业财务状况的调查报告！从五年前的账目到最近的资金流动，记录得清清楚楚。更让她心惊的是，最后修改日期竟然是昨天，就在她接受那一百万"诚意金"之后！
"他一直在调查林家......"林芝鸣的手开始颤抖，额头上渗出冷汗，"他到底想干什么？"
正当她准备拷贝这些文件时，电脑突然发出一声刺耳的警报！右下角弹出一个窗口：检测到反向追踪！
林芝鸣心里咯噔一下，赶紧断开连接，关掉所有程序。她靠在椅背上，大口喘着气，心脏跳得像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沈丘泽身边竟然也有顶级黑客？
这时，手机突然亮了。林芝鸣拿起来一看，是沈丘泽发来的短信："明天早上9点，到我办公室，有任务交给你——你的第一个正式工作。"
林芝鸣看着屏幕上的文字，感觉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她把手机扔到桌上，起身走到窗边，望着远处泽峰集团大厦的方向。整栋大楼灯火通明，像一头蛰伏在城市中央的巨兽。
"沈丘泽，这场游戏到底谁会赢？"她喃喃自语，眼里闪过一丝不确定。
夜越来越深，房间里只有电脑屏幕还亮着，映照着她苍白而倔强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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