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观察

她就是个意外穿越的小虾米，除了有个糖罐和见过星神（虽然是被迫的），还有什么特殊的？她只想安安稳稳活下去。

“哼，有自知之明就好帕！”帕姆对这个回答似乎很满意，点了点大脑袋，“既然选择了上车，就得遵守这里的规矩帕！特殊的并不只你一个，这点你可给我牢牢记住了帕！”

它清了清嗓子，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更威严：“我是这儿的列车长帕姆！在车上遇到任何解决不了的问题，你都可以尽管来找我帕！”说完，它转过身，顶着那顶几乎比它还大的帽子，一步一顿地、身体Q弹地朝着车头方向走去。那圆滚滚的背影和随着步伐一颤一颤的垂耳，看得媚娘手指尖又开始发痒。

“媚娘，不可以。”瓦尔特的声音及时响起，带着善意的提醒，“帕姆会生气。”

他算是看明白了，这孩子跳脱的劲儿，估计和三月七有得一拼，都属于“人菜瘾大”的不靠谱类型。至于穹……他更像是一个需要媚娘这个“添头”才能激活的绑定物品。

“好吧……”媚娘有些气馁地应道。她也知道刚才自己太失态了。帕姆外表再可爱，也是活了几千年的开拓造物，是这辆神奇列车的管理者，不是真正的毛绒玩具。是她自己刚才脑子发懵，一时忘形了。

“记住，”瓦尔特的语气变得格外郑重，甚至带着点心有余悸的意味，他下意识地推了推眼镜，“千万不要惹帕姆生气。”他似乎回想起了某些不太愉快的经历，声音都低沉了几分：“帕姆生气的模样……可是非常、非常可怕的……”他甚至又强调了一遍，“对，非常可怕……”

媚娘看着瓦尔特先生那严肃中带着一丝后怕的表情，立刻乖巧地闭上了嘴，小鸡啄米般点头。

懂了！虽然惹怒帕姆可能不会死，但绝对会在其他方面让人“生不如死”！比如被罚打扫全列车厕所一百遍？或者被剥夺甜品供应权？光是想想就让人不寒而栗！

她可是个听劝的好孩子，深知“No zuo No die”的宇宙真理！绝对！绝对！不作死！

瓦尔特看着媚娘瞬间变得无比乖巧的样子，似乎松了口气：“距离列车跃迁应该还有些时间，你们可以在大厅里随意走走，熟悉一下环境。”他的目光扫过穹和媚娘，“毕竟，这里以后就是你们一段时间内的家了。”

“嗯！谢谢瓦尔特先生！”媚娘重重点头，心头涌上一阵暖流，眼眶又有点发热。

啊，幸好。

至少眼前这一刻，这个温暖的灯光，这个宽敞舒适的空间，瓦尔特先生温和的话语，都和她同人里看到的那个“列车大家庭”形象重合了。也许……这里真的会是一个新的开始？

带着这份小小的希冀和好奇，媚娘站起身，开始在大厅里小心翼翼地走动起来。她好奇地摸摸光滑的窗台，看看角落生机勃勃的绿植，打量着墙上那些看不懂但感觉很厉害的装饰……像个刚进大观园的孩子。

而穹……

起初，他还像座冰山一样坐在原地，目光放空。然而，当媚娘的身影即将走出他视线所及的沙发区域时，他就像被无形的线牵引着，悄无声息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迈开长腿，几步就跟了上去，沉默地缀在她身后一两步远的地方。他依旧一言不发，像个忠诚的影子保镖，但目光不再是完全的空洞，而是时不时地落在媚娘身上，带着一丝只有极其专注才能察觉到的、极其细微的……观察？

“哇！”媚娘猛地一回头，差点撞上身后几乎紧贴着的穹，吓得惊呼一声。看清是穹后，她才拍着胸口松了口气。

“吓我一跳……你是想跟着我一起熟悉环境吗？”她试探着问。

穹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她。但那眼神，似乎默认了她的猜测。

媚娘心头一暖，又有点无奈。不论如何，至少现在，她能肯定，在这辆陌生的列车上，她最能信赖和依靠的人，暂时只有穹。

刚才和黑塔对峙时，她真没指望穹会站出来！那份在她最孤立无援时给予的支持，让她无比感激。而姬子那句“随时回来研究”的发言，依旧像根刺一样扎在她心里。其他人……唉，还是先保持距离，多观察观察吧。她真的承受不起被“自然”地当成筹码推出去的后果了。

嗯，穹大佬可能是真的对环境陌生，或者记忆混乱，需要她这个“向导”。以后说不定还要她来当穹的传话筒甚至生活助理呢！

想到这里，媚娘非但没有觉得麻烦，反而涌起一股责任感。这点小事，跟穹几次三番救她性命比起来算什么！她甚至有点担心自己以前被爸妈保护得太好，笨手笨脚的，能不能照顾好穹……

姬子和站在稍远处的瓦尔特，将两人的互动尽收眼底。

姬子端起咖啡杯，优雅地抿了一口，红唇勾起一个满意的弧度，与瓦尔特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果然。

只有把媚娘这个“钥匙”牢牢握在手里，穹这把威力无穷的“锁”才会乖乖留在列车上。

典型的“捆绑销售，恕不单卖”。

看着那个发现了车厢壁上一个奇特装饰、先是小心翼翼地回头看了看穹，发现穹虽然没回应但也没走开，似乎在默默听着后，胆子立刻大起来，开始指着装饰小声跟穹叽叽喳喳解说着什么（虽然大部分是瞎猜），而穹居然偶尔还会微微点一下头，甚至从喉咙里发出一个低沉的“嗯”作为回应的媚娘，姬子眼中的笑意更深了。

真好。

以后列车里，会更加热闹了。

而开拓之旅可能遭遇的危险，也将获得更强大的武力保障。穹那份能轻易湮灭末日兽的力量，恐怕比身为罗浮仙舟五大持明龙尊之一的丹恒（饮月君）还要强上许多。那股力量中透出的、纯粹的毁灭气息……是绝灭大君级别的吗？可穹的状态，又更像是沉沦虚无命途的人。

姬子轻轻晃动着杯中的咖啡，眸光深邃。

无妨。

再观察观察吧。

无论如何，一箭双雕，将两位“破局之人”都纳入麾下，这步棋，走得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