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茶楼风波
江南的春雨淅淅沥沥地下着,青石板路上泛着湿润的光泽。星遥撑着一把油纸伞,漫步在临安城的街巷中。三个月前离开京城时,她只带了一匹老马和简单的行囊,如今身上穿的已是一袭素雅的湖蓝色长衫,腰间悬着那块御赐的忠勇侯玉佩——虽然她很少主动示人。
"听说了吗?'无影刀'前日在嘉兴现身了!"
"嘘...小点声,那魔头杀了太湖帮三十余人..."
茶楼里的窃窃私语引起了星遥的注意。她收起伞,挑了张靠窗的桌子坐下。自从离开影卫司,她刻意避开江湖纷争,但职业习惯让她对这类消息格外敏感。
"客官要点什么?"小二殷勤地迎上来。
"一壶龙井,再加份藕粉桂花糕。"星遥摸出几枚铜钱放在桌上,眼角余光却瞥见角落里一个戴着斗笠的身影。那人虽然穿着普通布衣,但握杯的姿势暴露了常年练剑的茧子。
茶刚上桌,街上突然传来一阵骚动。五六个手持钢刀的壮汉闯进茶楼,为首的脸上有道刀疤,正是太湖帮的副帮主赵铁虎。
"都给老子听好了!"赵铁虎一脚踹翻最近的桌子,"谁提供无影刀的下落,赏银百两!包庇者,杀无赦!"
茶客们噤若寒蝉。星遥注意到角落那人微微压低斗笠,右手按在了剑柄上。
"这位公子看着面生啊。"赵铁虎突然走到星遥桌前,盯着她腰间的玉佩,"哟,上好的和田玉,该不会是偷的吧?"
星遥慢条斯理地喝了口茶:"家传的。"
"放屁!"赵铁虎猛地拍桌,"这分明是官制玉佩!说,你到底是..."
话音未落,一道寒光闪过!赵铁虎的辫子齐根而断,斗笠客的剑尖已抵在他咽喉。
"滚。"斗笠下传出沙哑的声音。
太湖帮众这才反应过来,纷纷拔刀。星遥叹了口气,手中茶杯突然飞出,正中最近一人的手腕,钢刀当啷落地。同时她抄起竹筷,闪电般点中另一人的曲池穴,那人顿时半边身子酸麻。
"好功夫!"斗笠客赞了一声,剑招突变,如行云流水般将剩下几人逼退。
赵铁虎见势不妙,丢下一句"你们等着"就带人逃了。茶客们也跟着作鸟兽散,转眼间茶楼就剩下星遥和斗笠客二人。
"多谢相助。"星遥拱手,"在下姓星。"
斗笠客沉默片刻,终于摘下斗笠,露出一张清秀却苍白的脸——竟是个二十出头的女子,左眼角有颗泪痣。
"叶无尘。"她简短地说,随即警惕地看向门外,"太湖帮不会善罢甘休,你最好快走。"
星遥却笑了:"叶姑娘就是他们找的'无影刀'吧?"
叶无尘瞳孔一缩,剑尖瞬间指向星遥心口:"你是谁?"
"路过的人。"星遥不动声色,"不过据我所知,太湖帮贩卖私盐、拐卖妇孺,死有余辜。"
叶无尘的剑稍稍放低:"你怎知道..."
"影卫司的情报网还是很灵的。"星遥亮了下腰牌,"虽然我已经不是影卫了。"
叶无尘突然咳嗽起来,指缝间渗出血丝。星遥立刻扶住她:"你中毒了?"
"七日断魂散...太湖帮的暗算。"叶无尘苦笑,"我本想找江南药王解毒,没想到..."
星遥想起七号给的药囊里有解毒丹:"我或许能帮你。"
2.药王谷
雨后的山路泥泞难行。星遥半扶半背着叶无尘,艰难地向药王谷行进。叶无尘虽然瘦削,但习武之人骨架子沉,加上毒性发作时浑身痉挛,这段路走得格外辛苦。
"为什么...帮我?"叶无尘气若游丝地问。
星遥擦了把汗:"路见不平罢了。"其实她自己也说不清原因,或许是叶无尘孤身对抗恶势力的勇气打动了她。
"前面...有埋伏..."叶无尘突然抓紧星遥的手臂。
果然,林间闪过几道黑影。星遥迅速躲到一棵古松后,将叶无尘安置好:"能拿剑吗?"
叶无尘虚弱地点头,抽出那把薄如蝉翼的长剑。
箭矢破空而来!星遥听声辨位,飞刀出手,半空中将箭劈成两半。同时五六个黑衣人从树梢跃下,刀光如雪。
"太湖帮的追魂组!"叶无尘强撑着站起来,"他们擅长合击之术..."
星遥已经与两人交上手。这些杀手确实训练有素,配合默契,但她很快发现一个破绽——他们过度依赖阵型。一个虚招诱使左侧杀手冒进,随即旋身一记鞭腿将其踹飞,阵型立刻出现缺口。
叶无尘那边却险象环生。毒性影响下,她的剑招慢了半拍,右臂被划开一道口子。星遥见状,从靴中抽出备用短刀掷出,正中那杀手后心。
"走!"星遥扶起叶无尘,朝山谷方向狂奔。
追兵暂时被甩开,但叶无尘的情况越来越糟。她嘴唇发紫,呼吸急促,显然是毒素攻心。
"坚持住!"星遥摸出解毒丹给她服下,"药王谷还有多远?"
叶无尘指向云雾深处:"过了...那片桃林..."
桃林深处别有洞天。穿过瀑布后的石门,眼前豁然开朗——一片开满奇花异草的山谷,几间茅屋点缀其间。一个白发老者正在晾晒药材,见到他们,眉头紧锁。
"又是个不要命的。"老者哼了一声,"放那边竹榻上。"
星遥按指示做了。老者给叶无尘把脉后,摇头道:"毒入心脉,寻常解药无效。"
"求前辈救她!"星遥急道,"她是为了救那些被拐的孩子才..."
老者突然盯着星遥:"你姓星?忠勇侯星烈的后人?"
星遥一愣:"您认识家父?"
"何止认识!"老者激动起来,"当年要不是星将军相救,老夫早死在北疆了!"他转身从药柜取出一只玉盒,"这是九转还魂丹,能解百毒。"
丹药服下,叶无尘的脸色渐渐恢复。老者又对星遥道:"丫头,你体内有股奇怪的气息,似有内伤未愈。"
星遥想起穿越时的坠落:"确实...从高处摔过。"
"难怪经脉有淤堵。"老者取出一套金针,"老夫替你疏通,也算报答星将军之恩。"
三个时辰后,治疗结束。星遥感觉浑身轻快了许多,连穿越后偶尔出现的眩晕感也消失了。
"前辈医术通神。"星遥由衷赞叹。
老者捋须微笑:"你根骨奇佳,若习得上乘内功,成就不可限量。"他压低声音,"谷后山洞有本门秘传《太虚经》,你可去一观。"
3. 太湖决战
七日后,叶无尘痊愈。星遥在药王指点下,也初步掌握了《太虚经》的吐纳之法。这天清晨,一只信鸽飞入谷中,叶无尘看完纸条后面色凝重。
"太湖帮抓了三十多个孩子,准备今夜运往海外。"
星遥拍案而起:"必须阻止他们!"
药王给了她们各种药丸防身,临行前意味深长地对星遥说:"丫头,你命中注定不凡,但记住——力量越大,选择越要谨慎。"
黄昏时分,两人潜伏在太湖帮总舵外的芦苇荡中。总舵建在湖心岛上,灯火通明,巡逻严密。
"正面强攻不行。"星遥观察着地形,"我水性不错,可以从水下潜入,打开侧门。"
叶无尘点头:"我制造骚动引开注意。"
计划进行得很顺利。星遥潜游到石墙下,用匕首撬开排水栅栏,钻进潮湿的地道。刚探出头,就听见上方传来孩子的哭声。
"老实点!"一个粗鲁的声音喝道,"今晚船就来了,谁哭就先扔谁喂鱼!"
星遥悄无声息地爬上楼梯,从门缝看到三十多个孩子被关在铁笼里,五六个守卫持刀看守。她摸出药王给的迷烟,从门缝吹入。
守卫们很快东倒西歪。星遥打开笼子,低声道:"别怕,我是来救你们的。跟着我,别出声。"
孩子们乖巧地点头。星遥带他们来到侧门,却发现本该接应的叶无尘不见踪影。远处传来激烈的打斗声!
"你们先躲在这里。"星遥把孩子们安置在隐蔽处,自己朝声音源头摸去。
大殿中央,叶无尘被十几人围攻,身上已多处负伤。高座上,一个满脸横肉的中年男子正狞笑——正是太湖帮帮主沙通天。
"无影刀,今日就是你的死期!"沙通天一挥手,又有几人加入战团。
星遥观察形势,突然跃上房梁,从高处甩出数枚飞针,精准命中几个弓箭手的眼睛。惨叫声中,她如大鹏展翅般落入战圈,太虚内力灌注双掌,一招"推山填海"将三名敌人震飞!
"星姑娘!"叶无尘惊喜道。
沙通天大怒:"又来个送死的!"他亲自下场,九环大刀虎虎生风。
星遥不敢硬接,利用身法周旋。沙通天力大无穷,但招式笨拙,很快被她找到破绽,一指点中他腋下穴道。大刀当啷落地,沙通天惊愕地瞪大眼睛:"你这是什么功夫?"
"专治恶人的功夫。"星遥正要补上一掌,突然背后劲风袭来!她本能地侧身,一柄淬毒短剑擦腰而过——是赵铁虎的偷袭。
叶无尘及时一剑刺来,逼退赵铁虎。两人背靠背,面对剩余的敌人。
"孩子们呢?"叶无尘问。
"安全了。"星遥低声道,"我有个主意..."
她突然抓起桌上的酒坛砸向灯架,火焰瞬间窜起。趁着众人慌乱救火,两人迅速撤出大殿。
"走水路!"星遥带着叶无尘跳入湖中,游向预先准备好的小船。
孩子们已经安全转移到船上。星遥正要撑船离开,突然水面炸开,沙通天竟追了上来!
"想走?"他狂笑着挥刀砍向船绳,"都给我陪葬吧!"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银光闪过——叶无尘的剑刺穿了沙通天咽喉。这个作恶多端的匪首瞪大眼睛,沉入湖底。
第四章 新的旅程
朝阳升起时,孩子们都被安全送回家。星遥和叶无尘站在湖边,浑身湿透却心情舒畅。
"接下来去哪?"叶无尘问。
星遥望着波光粼粼的湖面:"继续游历吧,或许去蜀中看看。"她转向叶无尘,"你呢?"
"江湖漂泊惯了。"叶无尘顿了顿,"不过...如果你不介意,结伴同行也不错。"
星遥笑了:"正有此意。"
两人相视一笑,晨光为她们镀上金边。星遥摸了摸腰间的玉佩,想起药王的话——力量越大,选择越要谨慎。但此刻她确信,自己正走在正确的道路上。
"走吧,"她拍拍叶无尘的肩膀,"江湖路远,我们慢慢行。"
(番外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