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风卷着桂花香扑进教学楼时，宋清安正抱着一摞刚领的教材在楼梯口踉跄，他因为进入了游戏，昨天出来后便睡了一整天。新生报道日的人潮像涨潮的水，他被后面急着赶路的人撞了下胳膊，最上面那本《高等数学》“啪”地砸在地上，散开的书页里飘出张选课单。
弯腰去捡时，另一只手先他一步按住了纸页。那只手骨节分明，指甲修剪得干净，袖口挽到小臂，露出腕间一个郁金香样式的手链。
“谢谢。”宋清安抬头，撞进一双很静的眼睛里。男生比他高小半个头，穿件浅灰色连帽衫，额前碎发被风吹得微乱，语气听不出情绪：“楼梯口人多，小心点。”
他身边还站着个人，背着个黑色帆布包，脸色有点苍白，正在帮宋清安捡散落在地上的其他书。“你的书都掉了。”声音很轻。
宋清安这才发现自己手里只剩个空书皮，忙道：“麻烦你们了。”
“没事。”穿着浅灰连帽衫的男生把捡好的书递给他，目光扫过他怀里教材封面上的名字，“宋清安？大一新生？”
“嗯，计算机系的。”宋清安接过书，指尖不小心碰到对方的手，凉丝丝的。
“郁清舟，经管的。”他指了指身边的人，“他是沈无期，比我低一级，文学系的。”
沈无期冲他笑了笑，眼尾有点弯：“我们也是来领教材的，刚巧碰到。”他说话时气息不太稳，说完轻轻咳了两声，郁清舟很自然地从帆布包里摸出瓶温水递过去。
宋清安这才注意到沈无期手腕上缠着圈细纱布，像是刚挂过水的样子。“你身体不舒服？”
“老毛病了，不碍事。”沈无期拧开瓶盖喝了口，又把水递回给郁清舟，“他非要陪我来，说我一个人会迷路。”
郁清舟没反驳，只是把宋清安怀里的书又拢了拢：“计算机系在三楼领教材？我带你过去，这边路绕。”
“不用不用，我看着导航……”
“导航标错了，上周刚改了路线。”郁清舟已经转身往楼梯上走，沈无期跟在他旁边，回头冲宋清安眨了眨眼：“听他的，他对学校比导员还熟。”
三个人并排走在楼梯上，桂花香从窗户缝里钻进来，混着沈无期身上淡淡的药味和郁清舟身上干净的皂角香。宋清安听着前面两人低声说话，沈无期说食堂的桂花糕该上市了，郁清舟说等他好些就去买，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走到三楼拐角时，沈无期忽然停下脚步，指着宋清安怀里的选课单：“你也选了周三下午的《电影鉴赏》？”
宋清安愣了下：“嗯，听说很容易过。”
“那我们能一起去上课了。”沈无期眼睛亮了些，“郁清舟也选了，他说陪我一起。”
郁清舟侧头看了宋清安一眼，嘴角似乎牵了下：“到时候教室见。”
领完教材出来时，阳光正好穿过香樟树叶落在地上，碎成一片金斑。沈无期被晒得眯起眼，郁清舟站到他身前替他挡了挡光。宋清安抱着书站在旁边，忽然觉得这画面很舒服——像刚开罐的橘子汽水，冒着甜甜的泡，又带着点恰到好处的清爽。
“回宿舍吗？”郁清舟问他。
“嗯，在西区。”
“顺路，一起走。”
三个人的影子被阳光拉得很长，交叠着投在地上，像一开始就该挨在一起似的。宋清安低头踢着路边的小石子，听见沈无期笑着跟郁清舟说“你看他走路姿势跟你有点像”，忽然觉得，这大学第一天，好像比想象中有意思多了，也不觉得上学很讨人厌了。
阳光透过树影斑驳地撒在地上，像谁把碎金撒了一地，又被风推着慢慢晃。宋清安踩着那些晃动的光斑往前走，突然听见身后沈无期轻轻“呀”了一声——原来是片叶子落在了他的书页上，叶脉上还沾着点金晃晃的光。
郁清舟伸手替他拈掉叶子，指尖擦过纸页时带起一阵微风，把地上的光斑搅得更碎了。“走快点，再磨蹭食堂糖醋小排该没了。”他说着，脚步却下意识放慢，配合着沈无期的步频。
宋清安回头看了眼，见沈无期正低头对着地上的光斑出神，忽然觉得这场景比游戏里的黄昏幻境更让人记挂——毕竟幻境会散，可此刻树影里的光、风里的桂花香，还有身边这两个人的声音，都是实实在在的暖。
（1600字了卡一下，标题是我取的cp名，可以剧透一点，那就是郁清舟和沈无期是宋清安公会的成员之一，沈无期自小就有一种病没过多久就会死，郁清舟是沈无期的哥哥派来照顾他的，郁金香手链也是沈无期送的ε(*･ω･)_/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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