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夏日午后，空调制冷发出的声音响彻在昏暗的房间里。

“白明，你有没有发现我们身边发生了越来越多奇怪的事。”

白明不言，只低着头。

李目没有因为他的冷落而作罢，继续压低声音说“小区里最喜人的大黄狗突然不见了。”

“……”

“还有小时候的玩伴赵依也不知道去哪了…”

话罢，白明猛然抬头看着他，透光的窗帘把白明的脸衬得十分阴森。

突然天光大亮，白明打开先前被李目关掉的灯，冷不丁的看着他，就像是在说你脑子没事吧。

“大黄狗生病早就死了，半年前我和你去吴大娘那买东西，还是你问的吴大娘。”

“而至于赵依，他们一家早在小学的时候就搬走了，你当时还哭得死去活来的。”

白明谈定的说完这些缘由。

“……”

“我去，怎么可能，我一点儿印象都没有。”

白明看着李目眼瞪口呆的样子“青年痴呆。”

“……”

——

晚上。

白明发现家里的零食居然都被李目吃没了，正打算去楼下买点儿，刚开门就发现一脸怨气的李目站在门口。

白明没问发生什么了，他知道李目是和他父母吵架了。

李目是家中的独生子，李父常年出差在外，李母是从事教师行业的，所以非常希望他可以成材，但李目不是安定学习的人，虽然中考超常发挥考上和白明同一所的重高，但面对高考还是很力不从心的。

李目虽然平时看着乐呵呵的，像个傻子一样。

白明叹了口气，但这么多年过去了，只要他一和李母吵架就会来白明这里的习惯一点都没变。

白明的父母因为工作原因常年出差，家里只有白明一个人，所以李目经常来这里过夜，李母倒是没反对，小区里都觉得白明是一个听话独立的好孩子。

“小卖部去吗？”

“……去。”

“别憋屈了，想吃什么我请你。”

“吴大娘，您找一下零钱给我吧。”

“诶好嘞。”

大娘的小卖铺不大，还有一些老旧，一方寸的面积摆满了商品。

李目环顾了一周发现面前的收银台上赫然摆着两张照片，其中一张是大娘的儿子，另一张则是大黄。

李目盯着那张略微泛黄的照片“吴大娘，大黄呢好久没见着了。”

吴大娘叹了口气将零钱递给白明“大黄太听话了，叫人给骗走了。”白明的眉头一皱扭头看李目，李目撇撇嘴。

“怪我没看好他，就在我跟头都能给他叫人带走了去……”

“吴大娘，您看见是谁给带走的吗？”白明的语气听起来很着急。

看见吴大娘眼神愣了愣，李目拽了拽他“大娘，他的意思是小区里大家都认识的，来个陌生人应该不难认出吧。”

吴大娘摇摇头“大黄不是在小区里叫人带走的，是他和我去集市的时候。”

道别吴大娘后，两人也没急着回去，就在小区里的水池边上坐着。

这个小区是在他们很小的时候搬过来的，老家房子拆迁，一条村子的人都搬到这了。

这么多年过去小区的设施有很多也老化了，只有这个水池还没荒废，李目还经常调侃白明是水池的代言人。

一开始只有白明会坐在这里吹风，被李目发现后先是嘲笑他装郁闷，后来也问过很多次原因，但是白明自己也道不清楚，后来李目索性就不问了，经常和他一块吹风，久而久之，他俩就养成了一个习惯，有事没事就来水池边上坐一会。

两人就借着路灯在水池边上……干沉默。

其实只有白明一个人在沉默，李目已经将袋子里的东西吃的差不多了，舔舔嘴“白明，你想明白没有？”

这句话一出，白明先是愣了愣，扭头看他那副呆傻的样“你相信我说的？”

李目没看他，站起身来“别问我，问你自己。”

“走了昂，今晚不去你哪了，回家。”

白明看着他的背影融入夜色，他也想不明白。

最后白明也没待多久就回去了，回去的路上经过一个坏了好几个星期都没修的路灯，灯下还站了一个人，白明走在他的对面，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这一眼看的刚刚好，灯下那个人的目光撞入他的眼中。

看清楚的瞬间，白明的心跳顿了顿，但是脚上的动作没有丝毫的变化，就好像他什么也没有看见一样。

白明若无其事的走，即使已经走出两个灯的距离，但是他仍然可以清楚的感受到那道目光在目送他。

直到白明躺在床上脑海中还是那张脸，那张只有眼睛的脸，额头处还有一道血淋淋的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