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几日后，李承鄞向铁达尔王请辞离开。临行前，他邀请曲小枫来到河边：“小枫，杀了白眼狼王的人能迎娶你。我若是杀了它，你愿意嫁给我吗？”

他的神情认真，不似作假。透过他的眼睛，曲小枫说不出什么重话，即便她清楚李承鄞这一路都在利用自己，甚至这次也可能是。

曲小枫垂下头，端详流淌的河水，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思考。

李承鄞等待曲小枫的答案，纵然心急，可还是没有催促他的心上人。

“好。”李承鄞展开笑容，将雕刻的木牌放在曲小枫的手心。上面是一只狼的头像。

“小枫，我不会让你等太久。”他抱住曲小枫，希望时间停在这一刻。被李承鄞抱住的曲小枫沉默，没有回抱他。

另一边，阿渡的帐篷内，窦雨玟在收拾行李。十五日只剩下五日，她要花些日子前往弓月城，差不多正好能在前一日抵达目的地。

阿渡拖着脑袋，嘟着嘴巴：“雨玟，那你办完事情，还来丹蚩吗？”

“嗯，大概就留在弓月城，等小枫一起回去吧！反正我在这儿也帮不上什么忙，或许能在弓月城得到新消息呢！等丹蚩和豊朝的冲突平定，我会回来找你的！”窦雨玟想，铁达尔王没必要花力气在她身上，尤其是非常时期。她不如回去，让原本监视她的人员去到更合适的地方。因为同阿渡习武的关系，她偶尔觉察有三两个人一直盯着她。

“我陪你去弓月城吧。现在外面很危险，王上最近都加强了巡视。而且我陪你快马去一趟，也耽误不了什么。”

“好呀，那就谢谢阿渡啦！等你什么时候到西州，或者我到丹蚩，我肯定拿好吃的招待你！”

阿渡幻想美好未来：“等战争结束，我一定不和你客气。我要吃很多红豆糕，还有其他的。”

“不怕把牙吃坏了？”

忽然，有人掀开帐帘走进来。

窦雨玟没听到说话声音，用余光瞥见曲小枫的手扣弄着什么。曲小枫正为木牌的事心烦意乱，看见窦雨玟收拾行李：“雨玟姐，现在就要走吗？”

“对啊，我这些日子就待在弓月城。要是有什么事，小枫你让阿渡给我带消息就行。阿渡跟我一道去弓月城，四天后她才能回来，这几天你小心些。还有白眼狼王那件事。”窦雨玟发现木牌上好像刻着一只狼，“小枫，木牌是谁送给你的？”

被她问住，曲小枫犹豫着赶忙把木牌往身后收了收。窦雨玟停下动作，没有起身，仰视曲小枫：“是顾小五送的？他想杀狼王？”

曲小枫蹙眉，别开眼：“嗯……”

“其实，我这几天想了想，觉得还是让铁达尔王收回那句话会好些。此言一出，天亘山上的狼或者说是附近的狼，怕不是都会被杀个干净。小枫，你不愿意离开西州，更应当去和铁达尔王说情。很多人都说白眼狼王是个传说，但如果是真的，你当真要嫁给一个不熟悉的人吗？”窦雨玟一字一句掰碎喂给曲小枫听。

“雨玟姐，你不了解我阿翁。他是丹蚩的首领，一言九鼎，说出去的话就和泼出去的水一样。我不可能让他改变主意。”曲小枫听出她的意思，欲言又止“况且……况且你我都清楚和亲是避免不了的。”

“避免不了？你是什么意思？”

“我阿翁那儿，你就别想了。现在和顾小五交好，或许不是坏事。”

帐内的气氛到了剑拔弩张的程度。阿渡在中间劝了又劝，走来走去，但没人理她。

“你的退路就是嫁给顾小五，是不是？”即便已经确认，窦雨玟还是加了后三个字，“可我以为我们还能再……”

“是！我曲小枫就是恨嫁，行了吧！我想再试一次，总不至于他豊朝皇子是个小人，次次骗我！难道我会走上和你母亲一样的路吗？我可是西州九公主，她呢？不过是个市斤小民！你让我劝我翁收回成命，难道不知我阿翁是一言九鼎之人，是丹蚩的首领，我岂能让他难堪！你说你来想办法，可是到如今又能改变什么呢。等这场战争结束，我还不是要去和亲。是，我认栽了，而且和亲也并不是坏事。我嫁过去照样也是公主，代表西州，过得照样是锦衣玉食的生活。”曲小枫打断了窦雨玟，生气地背过身去。

窦雨玟的衣角被她扯得不像样，她没再劝说。

虽然为曲小枫想了很多很多解释，窦雨玟还是被曲小枫的不信任刺中心脏。她狠咬住嘴唇，把惶惑、失望、辛酸全憋住。

深吸一口气，窦雨玟站起来，身形晃了晃，被阿渡及时扶住。阿渡指了指窦雨玟通红的眼睛，嗫嚅：“雨玟，我我去劝劝公主？”

窦雨玟摆手，背上包袱，和阿渡越过宛若雕塑的曲小枫，到了马厩。她伸手摸了摸红马，终于开口：“是我错了吗？”

阿渡环住窦雨玟泣不成声、剧烈发抖的身体：“走，雨玟，我们去弓月城。”她将窦雨玟推上马，与她共乘一匹。阿渡觉得窦雨玟现在骑不了马，有她把着会好些。

到达王帐入口，阿渡同迎面而来的赫失喊：“哥！我和雨玟回趟弓月城，你去帐篷里照顾下公主！”

赫失瞧见两人不好的脸色，念头一转，知道是和曲小枫吵架了，告诉阿渡：“知道了，你放心吧。你们小心些。”

望向她们消失的背影，赫失无奈地摇头叹气，回头正看到曲小枫来到王帐门前，也是一副红眼睛红鼻子红脸颊的模样。

“她们走了？”曲小枫用不同于以往的声音问赫失。

“小公主您，唉！她们刚走，阿渡和窦姑娘骑一匹马的。小公主，要不要我叫她们回来？”赫失心疼公主，如此提议。

曲小枫摇头，停顿了几下，才说完一整句话：“派人在后头保护她们，直到她们进了弓月城再回来。”

赫失想再安慰曲小枫几句，但觉得怎么说都不合适，就下去安排了。

赫失走后，没过一会儿，丹蚩士兵告诉曲小枫，铁达尔王请她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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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企图勾画悲伤的图画，嗯（涂涂抹抹）来点小雨，来点冰雹（思索一秒）这样的天气适合吃烧烤（放下工具）出门觅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