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走出大殿后，侍女并未直接将窦雨玟送到城西的外宅，而是将她引去前大妃、当今太后的居所。

窦雨玟见到大妃的一秒，思索大妃让她前来的用意，同时又忍不住思考，大妃在曲小枫身边安插自己的人有前西州王的意思吗。

以及，曲小枫知道周围有大妃的人吗？

大妃并不看她，仿佛窦雨玟会脏了她的眼：“昔日，你与当今王上在丹蚩一别两宽。哀家还以为你清楚了自己的身份。哼！一个中原人，哀家放任你活到今天，你也该谢天谢地了。怎的不知好歹……”

好一番羞辱后，太后低头看她，表情狰狞：“哀家给你两个选择。要么你放弃你那个破铺子，还有你的中原情人，哀家可以让你入翰林院掌使的后院，也不会干涉你和小枫的来往。算是便宜你了。呵！要么你就有多远滚多远，守着你的东西和人，别再靠近小枫。若是再敢进宫，或者是不知死活地传信，哀家可不敢保证你还能活几日。”

窦雨玟一点儿不在意太后骂了什么，或者说她听见这些，也回复不了什么。她只不过是个商人，中原商人能给曲小枫带去的利益有限，比不上那些世家子弟。过去她能给曲小枫出主意，现在曲小枫有了新的谋士。其实她很庆幸跟随曲小枫的臣子越来越多……权势的意味，窦雨玟不止一次尝到，每次都是苦涩的。但她没打算往上走，这也意味着分离是必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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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达别院后，手拿笤帚的水麦望见窦雨玟，立刻迎了上来。察觉窦雨玟脸色难看，水麦等侍女走后，将手探了探窦雨玟额前的温度。

水麦松了口气，担忧地问：“雨玟，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窦雨玟将全身倾向水麦，额头顶着胸膛，呼气，而后吸气，循环往复。待水麦再次询问，她闷闷地回复：“只是有些累了。”

之后的一下午，水麦在外收拾，窦雨玟则是呆呆地躺在华丽柔软的床铺上。放空大脑，她什么都不再想，但又想了好多。她时而皱眉，时而微笑，时而失落地闭上眼睛。

过了许久，窦雨玟将手遮住眼睛，跟着商队行走多年，她不是没有遇上除阿渡、曲小枫之外的好友，但路已尽，便是分手。但若不能再相见，只盼挚友春祺夏安，秋绥冬禧。

鼻尖忽地闻到一阵香气，窦雨玟起身穿好衣物，走出房间。她看见桌上好几道美味，还有一瓶梅子酒，不经意瞥见水麦欲言又止。

“我已经想通了，不是什么大事……好吧，其实确实有些事，你想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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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在此提醒，喝酒勿过度，不宜身体健康嗷

“春祺夏安，秋绥冬禧”出自《庄子·养生主》

一别两宽，原意为夫妻或恋人因感情不和而和平分手，这里仅代表窦雨玟、曲小枫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