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轿落地时,南珩亲自上前,撩轿帘的手稳得很,指腹却悄悄泛了红。
红绸漫天的东宫正厅里,龙涎香与百合香交织成馥郁的气息,殿中明黄的身影端坐于主位,正是当朝天子。他身侧的高贵妃珠翠环绕,凤钗上的明珠随笑意流转,目光落在堂下新人身上时,藏不住笑意。
苏丞相夫妇端坐于左侧首位,苏夫人望着女儿红盖头下的身影,悄悄用帕子按了按眼角,苏丞相则捋着胡须,目光里是欣慰与郑重。
赞礼官洪亮的声音划破寂静:“吉时到,请新人拜天地——”
苏婉卿微微侧头,见南珩正瞧着她,鬓角的红绒花衬得他下颌线条愈发柔和。她悄悄往他身边靠了靠,宽大的喜服袖子底下,指尖勾住了他的手指。两人并肩转身,对着门外的漫天红霞深深一拜。
“二拜高堂——”
南珩抬眼望向主位,天子微微颔首,目光里带着帝王的威严,却也有几分难得的温和:“老七,往后便是成家之人了,当知责任二字。”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
南珩臣谨记陛下教诲
苏婉卿跟着他屈膝,眼角余光瞥见苏夫人正望着自己,便悄悄弯了弯唇角。
“夫妻对拜——”
礼成的喜乐声中,南煦朗声道:“赐太子、太子妃同心结一对,良田千亩,锦缎百匹!”内侍们捧着赏赐上前,金光闪闪的托盘映得满堂生辉。
往内室去时,南珩始终护着苏婉卿,避开往来的宫人。走到廊下,他忽然停步,压低声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紧张。
南珩方才陛下……
苏婉卿陛下是盼着我们好呢
……
红烛高燃,将内室照得暖融融一片。南珩亲手挑开苏婉卿的红盖头,金秤杆轻颤,掀起的刹那,两人呼吸都顿了半分。
南珩抬眼,撞进苏婉卿盛满星光的眸里,他喉结不自觉地滚了滚,方才拜堂时强压的悸动,此刻像春水般漫了上来。
南珩卿卿…真好看
南珩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替她拂去颊边的碎发,指尖带着珍视的温度。
南珩卿卿
苏婉卿嗯?
南珩往后,有我
他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像是在许诺一个再不会有委屈的未来。
苏婉卿踮起脚尖,轻轻抱住他的腰,把脸埋在他衣襟里,闷闷地笑。
苏婉卿好啊,那你可要说话算数,不许让我受委屈,更不许…让你自己受委屈
南珩身体僵了一瞬,随即抬手,用掌心轻轻覆在她发顶,动作温柔得像对待稀世珍宝。
苏婉卿珩宝儿,我们先喝交杯酒吧
南珩交杯酒?
苏婉卿这样
苏婉卿执起一杯,又将另一杯递到南珩手边。他依着苏婉卿的引导,手臂轻轻绕过她的臂弯,两杯相碰。
苏婉卿阿珩,喝了这杯,往后有我护着你
南珩从此往后,祸福与共
酒液入口微烈,顺着喉咙滑下,却在心底漾开暖融融的热。苏婉卿刚要抬袖拭唇角,南珩已低头靠近,舌尖轻轻舔过她唇角残留的酒渍。那触感柔软又滚烫,她惊得一颤,杯盏险些脱手,却被他牢牢按住手腕。
他的吻随即落下,带着酒的醇厚与他独有的气息,苏婉卿微颤的手攀住他衣襟,布料下的体温透过薄纱传来,烫得她指尖发软。
帐中香篆轻晃,他缓缓褪去她肩头喜服,动作轻得像拂落花瓣。苏婉卿闭眼,任他引领,发丝缠住彼此指尖。他吻她额角,吻她眉眼,渐渐往下,十分温柔。
烛火在两人身后摇曳,将影子投在红帐上,缠缠绕绕,再也分不开…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