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颅滚落在地,甚至来不及惨叫。
血液溅在铜镜上,江芸欣一剑劈开镜中如花似玉的自己。一脚踢开房门,眨眼间便干掉两位守门侍卫。
今夜本是家父江涛处理家族大事的日子,自然热闹些。
江芸欣往兄长的房间走去,路上却是哀嚎声一片。
现在的她是见人就杀,毫无情义可念。
江芸欣轻推房门,巧见床上的小弟正胆怯的缩卷一团,被床单紧紧地包裹着。
芸欣放慢脚步,坐在床边,戏谑的看着被窝里抖个不行的小弟。
听见外面没了动静,以为是那杀人疯子走了,这才从被窝中钻出来。
女子坐在一旁,小弟轻声细语说道:
“姐姐……是你吗?”
江芸欣轻嘘一声,带着温柔的语气说道:“是我,快来姐姐这。”
小弟颤抖得爬进江芸欣怀里,小脸埋在沾了血的衣襟上:
“姐姐,外面有坏人……”
芸欣轻拍着小弟后背,温柔地安慰着他,笑容却阴冷至极。
房间内还亮着灯,纸窗映照着二人的背影,只听见喘息与低笑声。
江芸欣一脚踢开房门!
二人望向门外,显然是被吓到了,连忙用被子护住自身。
外面那人轻哼一声,将床单包裹住的东西扔进来,在地板滚了两滚,最后到滚到床角。
江辰壮着胆子将包裹打开。
“啊!”
仅仅一眼,江辰便看的一清二楚。
竟然是小弟的人头!江辰顿时吓得瘫倒在地,手指着那个包裹。
兄妹二人被吓的定住,而门外那人走进来,房间逐渐变得昏暗。
“你……你是!”
江芸欣见两人衣衫褴褛,显然干了一些见不得人的事。
她忍不住发笑,冲上去一剑便取江芸雁性命。尖叫声戛然而止,猩红的血液染透整个床。
她这时说道:“好兄长,兄妹苟合的滋味如何?”
轻轻划过胸膛,他身子一颤,剑深深的插进大腿。
“啊!江芸欣!别……别呀!”
利剑割开手腕筋腱,又好心的割开江辰的双眼。
“慢慢流吧……”
……
又开始下雪了。
陈棋小心翼翼包裹着古书,生怕出了差错。
“呼……走吧。”
“等等,脑袋还有点昏。”李盈晕呼呼的说。
“都叫你少喝点了,怎么就不听呢?”
李盈晃晃脑袋。
“你这青梅酒好喝呀!”
陈棋无奈道:“行了,我们快走吧!莫让江小姐等急了。”
李盈点点头,二人便走出门外,来到事先约定好的地方。
白雪铺平整个道路,陈棋却迟迟未见到约定之人。
“你看吧……今晚下雪,她就不可能来!”
“不,我说到做到,跟我去江府。”
李盈无奈,只得跟着他在雪中踉跄前行。
怎么回事……她不可能不来呀。
江府中,惨叫声接连不断,江芸欣简直杀红了眼,血渍将自己一席白衣染的深红。
大堂众人四处逃窜,却始终没能躲过杀戮。黄宗一个不小心滚进水池里,挣扎许久。
刚从水之中爬上来,一柄剑就架着黄宗的脖子。
“小……小姐,别杀我,别杀我!”
江芸欣冷笑一声,道:“好,本小姐不杀你!”
黄宗吓得跪地磕头。
“谢……谢小姐!”
“等等。”黄宗疑惑的转过头。
“人可走,脑袋留下……”
江芸欣走进大堂,看见江涛坐在主位上,眼中满是愧疚。
深深的无力感笼罩心头,自己江家先祖几代人的努力,跨过了千山万水,挺过了无数艰难。
却最后落得个后人灭门。
他愧对先祖,愧对整个江家,也包括她……
“欣儿……是父亲赶走了你的生母,你杀我一人就好
偏偏为何……为何要拉着家人一同陪葬?”
他明白,江芸欣是来复仇的,或许自己早在以前,就准备死亡。
“报仇?哈哈哈……”
江芸欣忍不住的发笑。
“我可不是报仇……我是为了整个家产才把你们干掉的!另外,你的后人个个都心怀鬼胎,你喝的药,却是没尝出味来。”
“什……什么!”江涛不可思议,因为这简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你不必愧疚,应该后悔生下我才对,不是吗?”
江涛只能无能狂怒,多年的残疾让他再起不能,而眼下就是待宰羔羊,最后只能倒在一片血泊之中。
江芸欣踏过每一具尸体,都会挑开眼皮,防止有人幸存——现在的府中连条狗都不会放过。
更何况是个人!
灭亲就要留个干净,至少不会剩什么弟弟妹妹来复仇,必须斩草除根。
江芸欣走出大堂,似乎还没有从杀戮的快感回过神。
“小姐!”
雪柠慌张的喊着小姐,步伐轻重走过每一个尸体。
江芸欣终于被喊回了神,用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
雪柠闭上眼睛,却被这股血腥味扰的头晕,江芸欣却没任何反应。
“没有人逃吧?”雪柠摇摇头。
“很好,我喜欢听命于我的人!”
雪柠终于松了一口气,以为自己躲过一劫。
芸欣又开口道:“跟的辛苦吗?”
雪柠脸色瞬间一紧,急忙下跪求饶:
“小姐,小姐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是江芸雁指使我的!”
芸欣冷笑道:“对啊,你跟得很紧呢!甩都甩不掉。”
她早就发现有人一直跟踪自己。那天离开楼馆,走在空荡的大街上,身后却时常传来声响。
溜进陈棋家一是为了招贤纳士,二是为了躲避雪柠的跟踪。
就连吃包子也是为了观察来人,黄宗告密恐怕也是因为雪柠干的。
雪柠,就是芸雁专门用来监视自己的。
“可是……小姐明明知道,为什么还放我离开呢?”
雪柠询问中带着急切,或许这样可以勾起她一点温柔。
“等你原形毕露啊!”
雪柠眼眶湿润,泪水流过脸颊,带着恳求的模样看着小姐……
“这次不装了吗?”
呵呵……
雪柠的眼泪还未落地,剑锋已经划过她的咽喉。
“住手!”李盈二人闯了进来,可雪柠已经无力的倒在这个疯子的脚下。
“二位见笑了……”
周围全是沾了红的尸体,血液流了一地,还有令人作呕的腥味。
拳头捏得像块石头一样,李盈直勾勾的盯着她。江芸欣却依然挺着个笑脸,望着二人。
“江芸欣你个疯子!”李盈愤怒到了极点,酒也醒一大半。
俯下身子,陈棋又在思考什么,他思绪不定,扰如风中火烛。
李盈被陈棋一把抓住,扯了扯他的肩膀示意闭嘴。
可他已经听不见任何声音,气愤的指着这个禽兽,怒骂道:
“这些侍女仆人尚且无知,可曾害汝?又可曾负你!汝今日敢灭亲,来日必对挚友挥刀!什么复仇?什么大业?”
“不过就是一忘恩负义的孤魂野鬼罢了……”
李盈怒骂之后,江芸欣忽然仰天大笑。
又突然收声,眼中寒光乍现,一字一顿的说道:
“宁叫夷尽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