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

烬雪余温：浮生絮语

深秋的雨裹着桂花香敲打着兰园的玻璃窗，李婉音蜷在飘窗的羊绒毯里批改设计稿，鼻尖突然萦绕起熟悉的雪松气息。燕归带着湿润的凉意俯身，金丝眼镜的金属框擦过她发烫的耳尖，"清平市设计大赛的终审？"他指尖划过图纸上繁复的海棠纹样，镜片后的桃花眼泛起笑意，"我夫人又要拿金奖了。"

话音未落，二楼突然传来"轰隆"巨响。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冲向儿童房。推开门时，只见四岁的小棠正骑在玩具马上，碎发间粘着彩纸，怀里还抱着被扯坏的限量版领带——那是燕归今早出席董事会时系的。

"爸爸！"小棠眼睛亮晶晶地张开双臂，"我在给小马做披风！"燕归无奈地拎起领带残片，却在触到女儿软糯的脸颊时，把所有责备都化作了叹息。李婉音弯腰捡起满地狼藉，瞥见丈夫偷偷往女儿掌心塞了颗草莓糖，耳尖不禁泛起笑意。

暮色四合时，厨房飘出糖醋排骨的香气。小棠踮着脚守在灶台边，看燕归颠勺的动作行云流水。"爸爸以前只会泡方便面。"李婉音倚在门框调侃，换来燕归投来的无奈一瞥。可当他转身时，却悄悄往她碗里夹了块最嫩的排骨，指尖相触的温度比炉火更暖。

深夜的书房流淌着舒缓的钢琴曲，燕归处理完工作，发现李婉音歪在沙发上睡着了。设计图散落在膝头，钢笔还握在指间。他轻轻抽走图纸，目光扫过边角处的涂鸦——那是小棠白天画的一家三口，两个歪歪扭扭的大人中间，是扎着冲天辫的小女孩。

月光爬上窗棂时，燕归将人抱回卧室。李婉音在半梦半醒间呢喃："明天陪小棠去游乐园？"他吻去她额角的碎发，"嗯，把旋转木马包下来。"窗外的秋雨不知何时停了，海棠树在夜风里轻轻摇晃，将满室温柔摇成岁月里最绵长的诗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