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们之间总是那样不凑巧。
某次大学联谊会上，简隋英作为赞助商代表出席。
他一眼就看见了角落里的简隋林，以及搭在简隋林椅背上的，李玉的手。
“好久不见啊，弟弟。”简隋英笑得危险，目光在李玉脸上扫过，闪过兴趣。
“这位是？”
李玉礼貌地伸出手：“李玉，隋林的……朋友。”
李玉想，现在也只能称呼为朋友。
简隋林想，他们只能称为朋友吗？
暑假，李玉约简隋林去秦皇岛旅行。
简隋林犹豫了很久，最终点头。
他站在宿舍阳台上，看着楼下等他的李玉，阳光在那人发梢镀了层金边，像极了多年前储物间里递给他糖果的男孩。
他想，他应该向前迈出那一步了。
他本来想在那天晚上表白的。
简隋林站在走廊上，手里拎着两罐啤酒。
海风裹挟着咸腥味从窗户缝隙钻进来，吹乱了他额前的碎发。
他本来是来找李玉的，他们约好今晚在海边聊天，或许……他还能鼓起勇气说点什么。
但此刻，他站在房门外，听见里面传来暧昧的声响。
床垫的轻微吱呀声。简隋英低哑的笑，带着他从未听过的、餍足的意味。李玉急促的呼吸，夹杂着模糊的闷哼。
简隋林的指尖无意识地抠紧了啤酒罐，铝皮发出轻微的“咔“声。
走廊壁灯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孤零零地投在磨砂玻璃上。他忽然想起小时候被简隋英关在琴房的那个下午，也是这样透过毛玻璃，看着哥哥和朋友说笑着走过。
他站了很久。
久到走廊的声控灯熄灭，久到掌心的啤酒不再冰凉，久到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应该离开。
他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推门进去？
转身离开？
还是……装作什么都没听见？
最终，他只是轻轻把啤酒放在门口，铝罐与木地板相触时发出“嗒“的一声轻响，然后沉默地离开。
夜风很凉，海浪的声音在耳边忽远忽近。
他沿着海岸线漫无目的地走，松软的沙滩吞噬了脚步声，月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还好，什么都没说出口。
沙滩上留下一串脚印，很快又被潮水抹平。
凌晨四点，简隋林坐在礁石上看日出。
海水拍打着岩石，浪花碎成泡沫，在晨光中泛着珍珠般的光泽。
他想起李玉今早说要看日出时亮晶晶的眼睛，又想起方才房间里传来的声响，突然笑了。
感情大概就是这样，看似汹涌，其实一碰就散。
就在天色将亮未亮的时候，他听到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林，你在这儿干什么？“
简隋林回头，看见一个穿着休闲衬衫的男人站在不远处，手里拎着一罐啤酒，正挑眉看着他。
是国安局的前辈，代号“白桦“，也是少数几个知道“LIN“真实身份的人之一。
他们坐在沙滩上，简隋林破天荒地说了很多。
关于他自己的，关于简隋英，关于K，关于李玉的…
白桦安静地听着。
礁石也无声地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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