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瘟疫’扩散与博士的凝视
清晨，西风骑士团总部走廊。
禁闭室门外的两个守卫，站得笔直，但眼神飘忽，时不时就往那扇紧闭的门瞟。
守卫甲清了清嗓子，压低声音：“你说……里面那位……”
守卫乙立刻猛摇头：“嘘！别乱说话！琴团长亲自下的令！”
守卫甲咽了下口水，眼神忍不住又瞟向门缝：“我知道…但是……昨天那场面太吓人了！而且……她……”
守卫乙：“你想说她也……咳出花了？”
守卫甲脸红了，小声咕哝：“不……就是……靠近这里……感觉有点……心跳快……”他不好意思地挠头。
守卫乙突然脸也红了：“呸！胡说八道什么！那是紧张！值班！懂吗？”但他自己的耳朵尖也开始发烫。
突然！
禁闭室的门锁响动！
守卫两人立刻立正站好，目不斜视！
门开了。
荧抱着还在打哈欠的派蒙走出来。门口放着一个食盘，空的。
守卫甲赶紧上前一步收走盘子。
荧习惯性地对他们说了句：“谢谢。”
声音很轻，还有点哑。
守卫甲和守卫乙听到这声“谢谢”，整个人像被电打了一下！
守卫甲手一抖，差点没拿稳盘子，他的脸瞬间充血，脖子都红了，心跳咚咚咚撞得他自己都听得见。
“……不…不客气！”他的声音拔高变调，结结巴巴！
守卫乙也好不到哪去，他看着荧低垂的眼睫和有点憔悴的脸，只觉得一股强烈的保护欲混合着一种莫名的悸动冲昏头脑！他下意识地挺直腰板，声音洪亮到吓人：“保证完成任务！！！”
声音在空荡的走廊里回荡。
荧和派蒙都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一嗓子吓得一哆嗦。
荧：“……？”
派蒙迷糊地揉眼：“发生什么事了？”
守卫乙吼完才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蠢事，脸也瞬间爆红，恨不得把脑袋塞进胸甲里去！
守卫甲端着盘子，手足无措，脸红脖子粗地僵在原地。
就在这时。
“怎么回事？”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
罗莎莉亚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走廊转角，她双手抱胸，目光像冰冷的刀锋扫过门口红得像熟虾子的两个守卫，又落在显然被吓到的荧身上。
守卫甲乙瞬间像是被戳破的气球，蔫了。“罗…罗莎莉亚修女……”两人赶紧低头，恨不得缩进地缝。
罗莎莉亚看着守卫甲还死死捏着的空盘子，还有守卫乙那副蠢样。再看向荧——她似乎还处于懵圈状态，显得更无辜。
一丝极其极其细微的、几乎无法察觉的红晕，以超越罗莎莉亚控制的速度，在她苍白冷酷的脸颊上极快闪现了一下！又飞速褪去！
“哼。”罗莎莉亚发出一声重重的、更像是掩饰什么的鼻音，转身就走。
禁闭室不远的一个房间，门关着。
这是琴给温迪临时安排的休息室。
房间里没开窗，有点闷。
温迪抱着膝盖坐在地板上，背靠着床沿。他怀里还抱着他的琴，但没拨弄。
他低着头，碎发遮住了眼睛。整个人像被抽走了所有精神气。
他白皙的手指无意识地在冰冷的木地板上来回划着圈。
突然。
“咳咳…咳…”一阵低低的、压抑的咳嗽从他喉咙里断断续续地溢出来。
声音不大，但很痛苦。
他努力用手捂住嘴，身体因为咳嗽而轻轻颤抖。
咳了好几下才停下来。
温迪慢慢摊开捂嘴的手。
手心里，不再是之前小小的风车菊花瓣。
而是好几片，更大，更完整。颜色更深的……风车菊花瓣。
甚至有一朵……几乎是半开状态的小花，蜷缩在他手心。
温迪盯着手心的花瓣和花苞，手指微微发抖。
他翠绿色的眼睛死死盯着它们，瞳孔里充满了茫然、痛苦和无尽的挣扎。
他猛地握紧拳头，将那些花瓣死死攥在手心！
“……为什么……会这样……”他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呢喃。
西风骑士团训练场一角。
安柏气喘吁吁地放下训练弓，她练了大半天，汗水浸湿了头发。
凯亚斜靠在一根柱子上看着她。
“怎么？今天状态这么差？”凯亚语气听起来轻松，但眼神没离开安柏通红的脸，“还在担心那个小旅行者？”
“没有！怎么可能！”安柏立刻反驳，声音大了点，“我…我在努力训练！随时准备应对危险！”她又拿起一支箭。
但她握着弓的手，手心全是汗。靶纸在眼前晃动，她根本集中不了。脑子里全是荧昨天无助的样子和吐出的花……
一股酸涩的情绪猛地冲上心头！
“呜呜……”安柏毫无预兆地就开始掉眼泪，“她…她一个人被关着肯定很害怕……昨天可莉晕倒她也吓坏了……她不是坏人啊……”
眼泪像开了闸的水龙头。
凯亚看着安柏哭花的小脸，那哭声像小猫爪子在他心头挠。
他胸口也莫名一阵烦闷。
凯亚下意识想扯出一个惯常的安慰笑容，嘴巴扯开一点弧度。
“咳咳……咳咳……”一阵极其强烈的、冰冷的瘙痒感猛地从凯亚的喉咙深处炸开！比昨天剧烈十倍！猝不及防！
“唔！”凯亚瞬间弓起背！死死捂住嘴！脸因为强行压抑而涨红！
他另一只手慌乱地去摸口袋里的手帕！
安柏被凯亚这突如其来的剧烈咳嗽吓到了，也忘了哭，惊慌地看着凯亚：“凯…凯亚队长？你怎么了？！”
凯亚好不容易掏出手帕捂住嘴，弯着腰，身体剧烈地颤抖咳嗽！
噗！噗嗤！
几声细微的、像是冰雪崩裂的脆响，闷闷地被他捂在了厚厚的手帕下！
他咳得整个人都在抖！
安柏吓傻了：“凯…凯亚队长？！！”
凯亚好不容易止住咳，整个人都虚脱了！额头上全是冷汗！
他死死捏着那团手帕，不敢移开嘴。他能感觉到手帕里面那团冰冷的硬物！
该死！这到底……是什么？！！
安柏急得快哭了：“你是不是也感染了？！我去叫芭芭拉！”
“闭嘴！”凯亚猛地抬起头，声音嘶哑地低吼！眼神里是她从未见过的凌厉和……一丝被逼到绝境的恐慌！
安柏被他这凶样彻底吓懵了！
蒙德城郊，一处能俯瞰整个蒙德城的小山坡上。
一个穿着白色实验大褂、佩戴着奇异独眼装置的身影悄然出现。他正是之前出现在炼金台旁的“博士”，散兵。
他冰冷的机械眼瞳里没有丝毫温度，如同深渊。
他目光聚焦的方向，正是西风骑士团总部建筑群。
他的视线仿佛能穿透墙壁，精准地落在那栋大楼深处某个被层层“保护”起来的少女身上。
机械眼微微转动，发出极其细微的“咔哒”声，像是在捕捉和分析无形的信息流。
“花吐……能量反应……果然在增强。”他发出冰冷的、近乎无机质的声音，“情绪失控……完美催化剂。”
他嘴角极其缓慢地向上勾起一个绝对算不上笑容的弧度，冰冷而残酷，带着对蝼蚁般试验品命运的漠然。
“蒙德的混乱……仅仅是开始。”
他抬起头，冰冷的独眼望向远方风起地巨大的七天神像。
“风暴……”
山坡上的风突然变得猛烈而阴冷，吹动他大褂的下摆，如同死神的低语。
“……即将抵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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