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一点五十九分，南城的街道像是被抽走了大半生气。湿漉漉的柏油路面反射着霓虹灯怪诞的光晕，把林夏疲惫的影子拉得老长。他攥着口袋里最后三张皱巴巴的十元纸币，手里提的那份猪脚饭早就凉透了，油腻的气味混着雨后的潮气直往鼻子里钻。
"狗日的张扒皮..."林夏低声骂了句，踢飞脚边一个空易拉罐。罐子在地上画出个不规则的弧线，叮叮当当地滚远了，像极了他此刻七零八落的生活。连续加班三十六小时，眼睛涩得像撒了把沙子，脑袋里还嗡嗡响着老板下午开会的话："小林啊，年轻人要讲奉献，这个项目做完给你调休。"
调休？林夏扯了扯嘴角想笑，嘴角却酸得发僵。这话自己都听了多少遍了？从intern加到正式工，工资没见涨多少，发际线倒是退了不少。他抬头看着写字楼顶层亮着的那盏灯，张扒皮肯定还在办公室吹着冷气刷报表，而自己这种底层社畜，只能揣着份凉透的猪脚饭，在深夜的街头当孤魂野鬼。
就在这时，头顶传来一阵刺耳的电流声。林夏皱着眉抬头，正对上那块巨型LED广告牌——就是那个天天循环播放"996是福报"的玩意儿，此刻屏幕正疯狂闪烁，红的绿的光交替炸裂，像极了他即将崩盘的精神状态。
"又坏了？质量真他妈..."后面的话还没说完，林夏就看见广告牌边缘的钢结构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几根螺丝像是承受不住重量，带着火星子往下掉。他心里咯噔一下，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就看到那块写着"奋斗才能成功"的广告牌整个朝自己砸了下来。
最后一秒，林夏脑子里闪过的不是父母，不是女朋友，而是那个月还没结清的花呗账单。然后就是天旋地转的疼，好像全身骨头都碎了，意识像被扯断的风筝，嗖地一下飞远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林夏是被疼醒的。不是被广告牌砸中的那种剧痛，而是骨头缝里钻出来的酸胀，像是被十几个壮汉按在地上摩擦了三天三夜。他费力地睁开眼，却被刺目的阳光晃得又眯了回去。
"我不是应该在医院吗？"林夏嘀咕着，想抬手挡挡阳光，却发现胳膊沉得像灌了铅。他花了足足半分钟，才勉强撑起身子坐起来，环顾四周的瞬间，整个人都懵了。
这不是医院，也不是他家那个月租八百的出租屋。眼前是间破得不能再破的茅草屋，屋顶漏了好几个洞，阳光就是从那儿钻进来的。身下躺着硬邦邦的土炕，铺着层薄薄的粗布被褥，闻着有股霉味和草药混合的怪味儿。屋子中央摆着一张缺了条腿的木桌，用块石头垫着才没塌，墙角堆着几根枯枝，看起来像是......柴禾？
"搞什么？拍电影呢？道具组这么穷酸的吗？"林夏挠了挠头，手刚碰到头发就愣住了——这发质粗糙得像把干稻草，根本不是自己用飘柔养了三个月的秀发！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掌心里全是厚茧，手指关节还带着几道没好利索的伤疤，皮肤颜色也比自己原来深了好几个色号。
这不是他的手！
一股恐慌感瞬间爬上林夏的后背，他跌跌撞撞地爬下炕，想找面镜子看看自己现在是个什么鬼样子。可这破屋子里除了一张快散架的木桌，连个像样的家具都没有，更别提镜子了。他急得满头大汗，跌跌撞撞地扑到水缸边，借着浑浊的水面总算看清了自己的脸。
水面倒映出一张陌生的脸。看起来也就十七八岁，瘦得眼睛都显得特别大，嘴唇干裂，脸色苍白，下巴上还有点没刮干净的胡茬。这绝对不是他！他明明是那个发际线堪忧的二十三岁社畜林夏，不是这个看起来营养不良的古代少年！
就在这时，一阵剧烈的头痛猛地袭来，无数陌生的画面和记忆碎片像潮水般涌入脑海——青竹村、爹娘采药摔死了、村长给了间破屋、自己是个炼气一层的废柴、三天前采药淋了雨发烧......
"我操！"林夏捂着脑袋蹲在地上，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差点吐出来。这些记忆不是他的，却又无比真实地印在他的脑子里，就像他真的在这个叫青竹村的地方活了十几年。
穿越了？那个只存在于小说和电视剧里的情节，真他妈发生在自己身上了？
林夏瘫坐在地上，脑子里乱糟糟的。他想笑，又想哭。笑的是自己终于不用再面对张扒皮和996了，哭的是别人穿越不是皇子王孙就是世家公子，自己倒好，直接穿成个父母双亡的穷小子，还是个修仙世界的"废柴"？这开局简直是地狱难度！
他用力掐了自己大腿一把，疼得倒吸一口凉气。真的，不是做梦。那个在广告牌下死去的社畜林夏已经没了，现在活着的，是这个叫林夏的修仙世界少年。
"老天爷你玩我呢？"林夏抱住脑袋，绝望地低吼。
【叮——检测到合适宿主，犯贱系统正在绑定中...】
突然，一个冰冷的机械音毫无征兆地在他脑海里响起。
林夏："？？？"
谁在说话？幻听了？他猛地抬头环顾四周，破草屋里空荡荡的，除了他自己连根毛都没有。
【叮——绑定进度10%...30%...70%...】
机械音还在继续，林夏的心跳开始加速。系统？金手指？他虽然是个社畜，但小说没少看啊！穿越者必备金手指，难道终于轮到自己了？
【叮——犯贱系统绑定成功！】
犯贱系统？林夏脸上的期待瞬间凝固了。这他妈是什么鬼名字？别人的系统不是神级签到就是无敌老爷爷，到自己这儿怎么就成犯贱系统了？
【宿主：林夏】\
【修为：炼气一层（99/100）】\
【状态：濒死】\
【技能：无】\
【物品：无】
一个半透明的蓝色面板突然出现在林夏眼前，就像游戏里的人物属性界面。他试着用手去抓，却抓了个空。面板就悬浮在他的视网膜上，不管怎么动都甩不掉。
"犯贱系统是吧？你能干嘛？给我发钱还是送功法？"林夏试探着在心里问道。
【本系统旨在帮助宿主通过'犯贱'行为提升修为，走上人生巅峰。】冰冷的机械音回答得一本正经。
犯贱提升修为？林夏愣了半天，才消化了这句话的意思。"不是，你这系统是不是有什么毛病？我好好修炼不行吗？非得去犯贱？"
【叮！检测到宿主对系统功能存在误解。本世界灵气稀薄，常规修炼效率低下。据统计，炼气期修士平均需要三年才能突破一层，而通过本系统进行'犯贱'行为，可快速获取目标人物怨念值转化为修为，效率高达常规修炼的100倍！】
一百倍？林夏眼睛亮了一下，但很快又皱起眉头。"那也不能去犯贱啊！得罪人的事我可不干，万一被人打死怎么办？"他可是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从小到大打架都没赢过。
【请宿主尽快适应系统规则，否则将因当前'濒死'状态在三小时内死亡。】系统冷冰冰地扔下一句话。
死亡？林夏脸色一白，这才想起原主是因为生病快死了才让自己占了身体。他赶紧感受了一下，果然身体虚弱得厉害，稍微动一下就气喘吁吁。
【叮！新手任务触发：刻薄的邻居】\
【任务内容：10分钟内，对即将上门的邻居王大婶进行有效的语言嘲讽，使其情感波动达到'愤怒'以上】\
【任务奖励：炼气期突破丹×1，修为+100，新手大礼包×1】\
【失败惩罚：神魂俱灭】
红色的倒计时突然出现在面板下方，鲜红的数字一秒一秒地跳动着：10:00 9:59 9:58...
"我操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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