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几十年后
花京院至今没有习惯这里的环境,即使已经生活了几年,却也无可避免的患上了一下雨就腹痛的病症,而村子又是极为多雨的地方,他索性就待在家里,等着那位男巫将人体所必需的食物带回来,奇怪的是,花京院的容貌似乎并没有经历岁月的洗礼而变得不堪,他看起来还是像17岁一样的青涩,而那位男巫却因为同样的岁月而逐渐变得单薄与淡然,仿佛17岁时的猖狂与青春是一场梦。
“典明,我回来了。”
“不要叫我典明,我不是他。”
男巫一愣,随即收起错愕与难过的表情,恢复了平常时对待花京院的神态,对啊,他终究不会是原来的典明了,以前的典明已经死了。其实在花京院第一次从棺材里出来时的那一夜,他真的把他认成了典明,他爱典明,他知道自己对不起他,无论是没有按照遗嘱把他埋在樱桃树下还是没有判断出那场战斗中dio的替身能力,他知道自己错了,可真正意识到时,典明的灵魂已经伴着埃及夜晚的时间飘散了。
他不敢再想,不敢直视过去,不敢面对典明。
男巫装作正常的回到自己的房间,打开了衣柜,那深绿色的大衣依旧静静躺在最深处,仿佛静置的过去,缓缓黯淡下去,布满灰尘。他托起那件衣服,泪水滚落浸湿了布料,让本就深沉的颜色更加黯然,他小心翼翼的举起那件衣物的袖子,又扶住腰部的位置,脚步的声音一点一点堆积成了熟悉的旋律,记忆中,他的典明也是这样与他共舞,在埃及的夜晚,他们用青涩的脚步刻下痕迹,用热烈的吻让繁星明亮,那时候,典明在笑,他像一颗掉落的星星,那一夜,睡眠从不安稳的承太郎那一晚睡了一个好觉,可空荡荡的衣袖与塌下去的衣服无时无刻都在述说着他不愿相信的事实,他轻轻哼着那首悠扬的调子,声音却不由自主的发颤。这些动作全部被门外的花京院看见了,他的心脏随着舞步与男巫哼唱的曲调中抽动,每一个重音仿佛都在践踏他仅有的尊严。
是啊,他不是典明,他只是一个替代品,不被需要,不被认可的影子罢了。他明明已经早就不在乎了,可为什么还会心痛呢?
花京院悄悄关上门,恍惚的回到房间痛哭,他一次次撕扯自己衣服的腹部,可终究不是那毫无生机的,空洞的圆形,他崩溃的将自己的身体交给情绪,任由放纵的躯体昏天暗地。
他只记得,那天以后他们除了必要的交流外没有再说过话,就像是无形的墙阻隔了他们的声带,但这也只是曾经的事了。
那位男巫几年前就已经死了。
人类的寿命比不上转生人的长久,就像凋零的落叶,尤其是那位男巫先生,他站在风中,红色的眸子中没有了与他初见时的狡黠。
这一次,在棺材里的却是那位男巫先生,他早已经没有了呼吸,安详的躺在里面,或许花京院以前也是这样躺着的,可是现在他应该为此感到高兴才对,为什么他会哭呢,棺材的玻璃上落下几滴泪,就像是男巫还未见到他时在棺材上留下的一样。
他自嘲的笑了,既笑自己的人生,又笑自己的心。原来那时候,他就已经被拷上了属于男巫的枷锁,可他在自己眼中是个短命鬼,走了留下自己面对一切。他是典明的替身,他在演戏,可只有他自己清楚,他早就把这场戏当了真。
“我爱你,空条先生。”
他的话被大风刮走,仿佛从未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