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怜刚盯着吴所畏打完了一瓶点滴,私立精神病院的护士就给他打了电话——今早余牧给他的舅舅办理了出院手续,虽说医院的工作人员都认识余牧,但他毕竟和病人没有亲缘关系,所以还是要打电话来问问楚怜的意见。
.欲爱为冠.“早上给您打电话没打通,余先生就先把病人带走了。”
闻言,楚怜也能猜出来是什么个情况。他有些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礼貌回应后挂断了电话。
楚怜“小帅,我家里有点事,下午就不过来了。”
姜小帅“好,别太辛苦,遇到事情随时给我打电话。”
姜小帅虽然嘴上没有多问,但还是不放心地望着楚怜离开的背影,直到他打车离开了诊所。
…
楚怜舅舅的固定居所在郊区,是个二层的小别墅。自从舅舅住院后就再没人打理,院子里原本的花草早已干枯腐败,不复生机。
现在院子门口停着的就是余牧的那辆奔驰。门锁的密码是楚怜的生日,这么多年一直没改过。
果不其然,楚怜一进客厅就瞧见了“作案团伙”——余牧坐在沙发上拿着遥控器调节目,而他亲爱的舅舅正躺在余牧的腿上小憩。
楚怜“我想请问,谁来给我解释一下,我亲爱的小舅是被谁从医院掳走的?”
楚怜进门的声响被电视里的音乐给盖了过去,两人这才发觉家里还有第三个人。他小舅像是早恋被家长发现了似的,当即端坐起来并且离余牧远远的。
楚怜“别演了,我知道你们两个在一起了。”
这个问题楚怜曾经暗戳戳地试探过余牧,但他嘴太严了,一点破绽都没有。最后还是郭城宇给的情报。
楚怜“牧哥,你不能这么惯着他。”
猜都能猜到。出院一定是他小舅的想法,余牧只是帮忙实现罢了。
林予呈“好了小楚,不怪他。”
林予呈年近四十,岁月却未曾在他身上留下痕迹。那张脸反而比年轻时更添几分韵味与魅力——楚怜与他最相像的地方,就是那双我见犹怜的眉眼,不经意间便能摄人心魂。
既然小舅都开口说话了,楚怜只能作罢。至少,不能在林予呈面前说些什么。
余牧“长期在医院里治疗不是件好事,至少,他并不快乐。”
林予呈正忙活着给楚怜做午餐吃,两人才终于得了空子,在二楼阳台处吞云吐雾。
楚怜“那现在呢?你放心让他一个人在家里?还是说要找个阿姨过来?”
双向情感障碍患者在躁期和郁期的状态完全不同。躁期还可以让林予呈去公司工作,效率甚至会翻倍。可郁期若是没人陪在身边…伤害自己的极端行为很有可能发生。
楚怜“你做决定之前考虑过要尽什么样的责任么?”
大家都是成年人。楚怜早就不是只能躲在小舅庇护下的乖小孩了,他认为余牧的决定太过冲动。
余牧“小楚,你把予呈盯得太紧了。”
余牧终究是叹息一声,无奈地摇了摇头。他明白楚怜的意思,但比起失去,他更愿意给自己的爱人自由。尽管这种自由对爱人来说,很可能是死亡。
楚怜“因为我无法承受失去他的后果。”
楚怜抖了抖烟灰,双肘抵在阳台护栏上,望着一楼厨房那忙碌的身影。他很小的时候就失去了父母,外婆也因先天疾病而过世,林予呈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有血缘的亲人了。
余牧“少抽点烟。”
一楼的林予呈正在喊余牧下来帮忙,后者应了一声,离开前还安抚似的拍了拍楚怜的肩膀。
楚怜抽烟这件事,是到国外的第一年开始的。他倒是没有很大的烟瘾,只是烦心的时候会抽上那么一根。
少年时期他偶然瞧见池骋背着他抽烟。哥哥的手很好看,抽烟时带起的青筋尤为性感。楚怜还真就偷偷学了学,但烟的味道太冲了,他根本接受不了。
经历不同,心性不同。他还是活成了总是烦心的大人,靠着烟卷来麻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