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壁上的古老符文突然剧烈闪烁,整个地下遗迹开始震颤。李莲花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的幻境如同被打碎的镜面般片片剥落。他和角丽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狠狠甩出,后背重重撞在潮湿的石壁上。
“咳——”角丽谯闷哼一声,嘴角渗出一丝血迹。她眉心的火焰形地玄阴印记忽明忽暗,显然在幻境破碎时受到了反噬。
李莲花迅速调整内息,太虚心经在经脉中急速运转。他伸手扶住摇摇欲坠的角丽谯,目光警觉地扫视四周:“不对劲,这不是自然震动...”
话音未落,蹲在阴影处的白桦突然弓起脊背,银白色的毛发根根竖起。它喉咙里发出低沉威慑的吼声:“主人,有追兵...”
角丽谯抹去唇边血迹,眼神瞬间凌厉如刀:“白桦,来了多少人?”
“东南西北四个甬道都有气息。”白桦的瞳孔在黑暗中收缩成细线,“至少三十人,正在快速合围。”
李莲花耳朵微动,听到远处传来的整齐脚步声。他压低声音:“是巫教追兵。我们进入幻境才不到一个时辰,他们怎么会这么快...”
阴冷的笑声突然在石室中回荡。伴随着令人牙酸的骨骼摩擦声,一个佝偻的身影从主甬道缓缓浮现:“终于...等到圣女血脉...来完成最后的祭祀...”
那是个身披紫黑色长袍的老者,脸上戴着半张金色面具。裸露在外的左脸上布满蛛网状的黑色血管,手中白骨权杖顶端嵌着颗仍在跳动的赤红心脏。在他身后,十二名戴着银色面具的黑袍人呈扇形排开,每个人面具上都刻着不同的毒虫图案。更远处,数十名黑衣教徒手持淬毒弯刀,将出口堵得水泄不通。
角丽谯指尖凝聚出冰晶:“巫教大祭司...你们早就在此设伏?”
大祭司用权杖轻叩地面,那颗心脏突然剧烈收缩:“玄阴圣女每次觉醒都会引发天地异象。从你们踏入南疆那一刻,祭坛的血烛就亮起来了。”
“所以黑蛇令是你们故意留下的”角丽谯冷冷道。
“哈哈哈!黑蛇令是圣女信物能勾起你血脉传承中的玄阴印”大祭司得益大笑“不把它送到你身边,又怎么能让你自动回到这儿。”
角丽谯紧握手中的金丝鞭,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三十年前,你们祭祀的人是谁?”
大祭司的笑声戛然而止,毒独眼中闪过一丝阴冷:“还能是谁,当然是你的母亲,玄阴印只有圣女血脉才能传承,而且只传女子。”
“原来如此…”角丽谯瞳孔骤缩,胸口剧烈起伏:“三十年前,你们就是这样,一点一点放干我母亲的血。”
李莲花察觉到她情绪的波动,立刻传音入密:“阿谯,冷静。”
大祭司权杖一挥,十二名银面人同时割破手腕,鲜血化作锁链缠向角丽谯:“三十年前的血祭失败了,但这一次,我们绝不会再失手!”
角丽谯猛地抬头,眉心血光大盛:“你们——找死!”
李莲花注意到那些银面人的站位暗合星象,立即传音入密:“他们在布十二都天门阵,必须打断阵型。”
“白桦,巽位!”角丽谯突然喝道。白虎化作一道光扑向最右侧的黑袍人,却在距离目标三尺时被无形屏障弹开。
大祭司发出夜枭般的笑声:“没用的。这处遗迹本就是上古祭坛,现在...”他猛地将权杖插入地面,“请圣女归位!”
十二名银面人同时结印,石室地面突然浮现出巨大的血色阵法。李莲花感到内力一滞,惊觉阵法正在抽取角丽谯的血脉之力。少女脸色煞白,眉间玄阴印记不受控制地亮起刺目红光。
“花花...我控制不了...”角丽谯痛苦地跪倒在地,周身开始凝结血色冰晶。怀中黑蛇令和龟甲飘向祭坛上方。
李莲花剑指划过刎颈剑锋,以血为引画出破阵符:“天地玄宗,青莲破障!”青色剑气如莲花绽放,却在触及阵法边缘时被十二道黑气绞碎。
大祭司面具下的独眼露出狂热:“没用的!这血祭大阵筹备了二十年。
话未说完,异变陡生。角丽谯突然抬头,眼中血色尽褪,取而代之的是深邃的星空之色。她缓缓站起,发间冰晶叮咚作响,声音带着诡异的回响:“谁跟你们说没用的!”
角丽谯双手结印,周身冰晶化作万千利刃:“我母亲的血债,今日便让你们——血偿!”
整个祭坛剧烈震动,那些血色阵纹竟开始逆向流动。大祭司面具崩裂,露出惊恐万状的脸:“不可能!这是...这是...”
“九幽星力。”角丽谯的裙摆无风自动,脚下浮现出璀璨星图。
白桦长啸一声,虎爪撕裂最近的银面人,鲜血喷溅在石壁上,竟诡异地被符文吸收。整个祭坛开始剧烈摇晃,穹顶碎石簌簌坠落。
大祭司疯狂挥舞权杖,试图稳住阵法:“不!祭祀还未完成——”
“没有祭祀了。”角丽谯的声音冰冷彻骨,“只有——复仇。”
银面人接二连三发出惨叫,他们面具上的毒虫图案活了过来,反噬其主。大祭司疯狂挥舞权杖:“快启动备...啊!”他的左眼突然爆裂,黑色血水中钻出无数星光。
角丽谯指尖一点,“九幽星力”如风暴般席卷,将大祭司连同他的阵法一同碾碎。
石室轰然坍塌,李莲花一把拉住角丽谯,跃上白桦虎背:“走!”
三人冲入幽深甬道,身后传来大祭司最后的嘶吼:“巫教不会放过你们——”
角丽谯回头,望着逐渐被黑暗吞噬的遗迹,低声道:“不,是我——不会放过你们。”
她转身时,眼底的血色渐渐褪去,露出一个疲惫却释然的微笑:“母亲......我给您报仇了......”
话音未落,她突然软倒。李莲花箭步上前将人接住,发现她眉心的印记正在缓缓隐去。白桦焦急地蹭过来,发出呜咽般的低吼。“主人,你没事吧!”
角丽谯脱力的摇摇头,刚要表示自己没事,就晕了。
“没事了。”李莲花抱着角丽谯轻抚她被汗水浸湿的额发,“都结束了。”
在他们身后,整座祭坛开始崩塌。那些吸收了鲜血的古老符文一个接一个熄灭,仿佛这场延续几百年的血腥祭祀,终于在此刻画上了句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