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水训练

艾瑞丝看着妹妹的动作，犹豫了片刻，小心翼翼地用筷子戳了戳另一盘看起来像是黑色块状的食物。试探性地夹起一小块放进嘴里。一种奇特的味道在舌尖弥漫开。

她愣住了，又夹起旁边一盘黑色纤维状的东西尝了尝。味道果然不同！虽然外观惊人，但第一种是浓郁的菌菇鲜香，第二种则是类似烤牛肉的醇厚咸香。

她眼睛亮了起来，立刻开始扒拉自己碗里的米饭，又不停伸筷子去夹那些不同口味的“菜肴”。

渊主坐在她们对面，沉默地“注视”着她们用餐。

餐毕。艾瑞丝感觉体力恢复了不少。瑟薇安也放下了筷子，安静地坐着。

渊主的声音打破了进食后的短暂宁静：“绯雷。训练。”

艾瑞丝立刻坐直：“是！”但随即她看了眼身边的瑟薇安，“那瑟薇安…呢？”

“她，八天后。”恶魔的回答毫无起伏，“伤愈。需要时间。今日起，熟悉场地、流程。”他停顿了一下，阴影似乎在瑟薇安身上停留半秒，“单独训练。避免…干扰。”

艾瑞丝·伏尔塔瞬间明白了恶魔的意思——妹妹现在太脆弱了(实际上是瑟薇安·海因里希太强了)，直接和自己一起训练，巨大的落差可能会打击到她。是为了保护瑟薇安，也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心情。她轻轻握了下瑟薇安放在桌下的手：“听到了吗？你先看我练，很快就能一起了。”

瑟薇安只是侧头看了姐姐一眼，微不可察地点了一下头。

“走吧。”渊主起身。没有任何预兆，也没有任何光影效果，艾瑞丝·伏尔塔只觉得眼前一花，脚下坚实的触感瞬间变成了某种悬浮的、仿佛立于虚空却又异常平稳的奇异地面。瑟薇安·海因里希也被带了过来，站在她身边。

这是一个绝对意义上的黑色空间。没有光源，没有墙壁，没有天空，没有大地，只有无边无际、均匀一致的“黑”。

但这“黑”并非吞噬一切的暗，它拥有一种奇异的通透感，能清晰地看见站在几步之外的恶魔那深邃的斗篷轮廓，也能看见瑟薇安·海因里希深蓝色的长发和冰蓝的眼眸，甚至连她自己垂落的红色发丝都纤毫毕现。空间本身一片死寂，仿佛连声音都被过滤了一遍。

“这里…”艾瑞丝·伏尔塔惊讶地环顾四周。

“训练场。”渊主的声音在这寂静中异常清晰，“绯雷，全力攻击。”

没有任何废话，没有任何热身。命令直接下达。

艾瑞丝·伏尔塔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惊异和一丝忐忑。集中精神！体内沉睡的电流被瞬间唤醒。刺啦！苍白色的电弧在她双臂爆燃，如同活过来的蟒蛇缠绕游走，将她红色的短发都映得发白。

她眼中电光一闪，低喝一声，双手猛然向前推出！

轰——！

一道粗壮的、带着毁灭性气息的雷光之矛，撕裂了沉寂的黑色空间，以惊人的速度直刺恶魔的胸膛！这是她目前能调动的最大力量，毫无保留！

面对这狂暴一击，渊主只是抬起了那只由阴影构成的手臂。没有闪避，没有格挡的架势。他只是…伸出了手指。食指和中指，如同拈花般，迎向那道狂暴的雷光。

滋——！

令人牙酸的尖锐爆鸣响起。足以熔穿钢板的狂暴雷光尖端，竟被他那两根阴影手指稳稳地夹住了！就像夹住一片轻飘飘的羽毛！

雷光在他指间猛烈挣扎、跳跃、爆散出无数细碎的电蛇，却无法再前进分毫！那两根手指，仿佛蕴含着绝对的力量法则，无视了能量的奔流。

艾瑞丝·伏尔塔瞳孔骤缩，咬牙催动更强的力量！全身的电弧亮度骤然提升，甚至在她皮肤表面跳跃灼烧出细小的焦痕。雷光之矛瞬间膨胀了数倍！

渊主的手指微微用力。

啪嚓！

一声清脆的碎裂声。那狂暴的、足以洞穿装甲的雷光矛尖，竟如同实质的玻璃般，被他生生捏碎了！爆散的能量冲击波在黑色空间中荡开一圈涟漪，随即无声无息地湮灭。

艾瑞丝·伏尔塔如遭重击，闷哼一声，体内能量瞬间紊乱反噬，手臂上的电弧疯狂乱窜。但她倔强地咬着牙，试图再次凝聚力量。

渊主的身影动了。不是瞬间移动，而是以一种快到留下残影的、纯粹物理性的速度突进！艾瑞丝·伏尔塔只看到一片深邃的阴影在眼前急速放大，快到她的神经根本来不及反应！

砰！

一股沛然莫御的巨力撞在她交叉格挡的双臂上。没有痛感，但那力量是如此沉重、如此纯粹。

她整个人如同断线风筝般向后飞跌出去，在虚空中翻滚了十几米才勉强稳住身形，双臂酸麻得几乎失去知觉，体内电流紊乱不堪，大口喘着粗气。

“继续。”渊主冰冷的声音如同催命符，身影再次鬼魅般出现在她面前…

战斗变成了单方面的碾压。艾瑞丝·伏尔塔拼尽全力，释放出各种形态的电击、电磁冲击、甚至试图制造电场束缚…但所有的攻击在渊主面前都如同儿戏。

他仅凭那具躯体，或夹、或点、或挥臂横扫，动作精准、简洁、高效到了极致，每一次都能以最小的动作瓦解她最强的攻势，并给予她无法抵抗的反击。

他就像一个冷酷的调试员，不断将她逼迫到极限，测试着她能力的韧性、续航和瞬间爆发力。

汗水浸透了艾瑞丝·伏尔塔单薄的衣物，混合着因能量过载而产生的焦糊味。她的呼吸越来越急促，每一次凝聚电流都变得无比艰难，视野开始模糊，双腿如同灌铅。

又一次被无形的力量震飞后，她单膝跪在虚空，双手撑地，汗水顺着下巴滴落，瞬间消失在黑暗的地面上。她张嘴，却只能发出嗬嗬的喘息，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

“停。”渊主低沉的声音响起。他不知何时已回到瑟薇安·海因里希身前不远处，仿佛从未离开过原位。艾瑞丝·伏尔塔甚至没看清他是怎么结束攻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