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往

笠原澈住在一间高级小区的公寓里，里面的装修简单，黑白灰三种色调，但偏偏在阳台上有好些一眼就能看出养得格外精细的花。

花开得很艳，吸引了进入这间公寓人的眼睛。

渚清奈就是这样的，看着那些话不着调的问道：“望月，没想到你还喜欢这种开得艳的花，和你房子的装修可真不搭配。”

“不挺好的吗，我之前为了养好它可花了好多心思，这已经是你捡到的第十二盆了。”

“……你以后还是别养花了，祸害。”

渚清奈继续在房子里面闲逛着，走到主卧门口时，还能看到一只白色的波斯猫正懒洋洋的走出来，神色傲慢。

转头又看到了走廊尽头放着的油画，应该是笠原澈亲自画的，风格很简单，但细看画者花了一番心思的。

是荷兰草原与风车，让人看着就觉得一股青草的味道扑面而来。

接着，渚清奈又发现这间房子很多的小心思。

比如说冰箱上面的贴纸，电脑桌上的围脖，跑步机，织了很长的围巾，虽然很丑……

看到这些，渚清奈不免说道：“望月，你终于会好好照顾自己了”语气中是她都没有发现的愉悦。

笠原澈拿着几个玻璃杯从厨房里面走出来，听到渚清奈说的这话有些想笑。

“你说的这话，我一直……都有好好照顾自己。”

“真的吗？我现在都还忘不了你之前在英国看心理医生的时候，那个惨样，啧啧，怕是ICU患者都要给你让床位”

“哪有你说得那么惨，那时候只是一时想不开而已，况且我那时候什么都不记得了也是正常。”

“没错，我现在都忘不掉你顶着一张无辜的脸问我是谁的时候”

“清奈”笠原澈有些无奈的喊道，眸光潋滟，配上一张漂亮得不行的脸。

渚清奈还是嘴硬的转头，说道：“你也不想想那时候我是从美国千里迢迢的坐飞机特意来看你的诶！”

“我知道，所以我现在也很感到呀”

“……话说，琴酒那边没为难你吧？”

听到琴酒两字，笠原澈罕见的停顿了，似斟酌了一下才说道：

“没，只是之前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感觉语气很不好。”

“嗯……那也正常了，毕竟你一回国组织上的人物都要多看重你一些，自然而然的他也害怕你会压他一头了。”

渚清奈一想到琴酒阴森着脸的样子，莫名有些兴奋，虽然她很讨厌琴酒，但是同在一个组织里面接触还是没办法的。

笠原澈从善如流的将咖啡放到渚清奈面前，然后加致死量的糖，和小半杯牛奶。然后递给渚清奈，渚清奈刚喝一口，就舒服的眯起了眼睛。

而笠原澈本人则是稍微加了点牛奶，用勺子搅了搅便面不改色的喝了下去。

渚清奈不动声色的看着笠原澈的动作，心想道，还是没恢复完好吗

“诶，望月，你还记不记得你警校时候喜欢的人？”

听到这，笠原澈的心下意识咯噔了一下。然后有些犹豫的问道：“我之前给你说过吗，我不是急得我们俩刚认识的时候天天掐架，没给你说过这些事吧？”

这就是承认有喜欢的人了吧，虽然笠原澈确实没给她说过，但渚清奈是谁，她早就推测出来了。

“你之前给我说过了，肯定是你还没恢复好，都拿忘了，真是拿你没办法。”

其实什么都没说过……

“这样吗……”

“没错！就是这样的，他是叫降谷零是吧，真搞不懂，他一个公安还跑来组织里面当情报人员了。”

“清奈……你知道他是公安？”

“显而易见，我也忘记我是怎么知道的了，但是我的脑子可不笨，这些事情一想就通了。”

其实，在意识到降谷零是一名公安又是组织里面的情报人员时，是在日本的一家小酒馆里面，那时降谷零身边还坐着诸伏景光。

只是一眼，她就确定那个背着大提琴包穿着一身黑色的高瘦男人就是诸伏景光。

可惜他没认出来自己，只是笑着说道：“我叫绿光大，你好，渚清奈小姐。”

骗人，其实你不叫绿光大，而我也不叫渚清奈。

他们都像是戴了一个面具，用尽一切去掩盖过往，去保护面具下那个脆弱而又渺小的自己。

“他最近在组织里面混得挺好的，你也不用担心他什么了，比起这个我更想让你……”

说到这，渚清奈的声音已经微弱了下去，随即传来平稳的呼吸声。笠原澈这才意识到，渚清奈睡着了。

笠原澈去到卧室给她拿了一层毛毯，然后接了一杯水就这水吞下了几颗药粒。

明明之前已经没有了什么感觉，可到了刚才，听到渚清奈提起那名字时心里还是会泛起一股酸涩的波痕。

久久不散，圈圈绕绕。

……

这天晚上，笠原澈梦到了过去的事。

好像是警校毕业的时候吧，校外开的樱花正好，纷纷扬扬，让人感觉到梦幻。笠原澈，不，或许那时候得叫望月湫在旁边几人的推搡下很别扭的走到了那个人的身后。

刚想开口说话，可发现自己却有点发不出声音，又只好伸出手指想要碰一碰他的后背。

可还没碰着，他就往前走了几步，前面不远处有四个男生在喊他。

望月湫咬了咬嘴唇，拿出那老式的手机，倒转镜头面向了自己和正往前走的那个人。

男生只能看到一个背影

但望月湫觉得无所谓，就算留一个背影也好。

可当她才要按下快门时，后面传来一声很轻的笑声。

望月湫立马转过头去，降谷零的笑容无奈又带着一丝他都不察觉的宠溺，男生似乎想要开口说话，但望月湫此时的脸已经红透了。

她甚至来不及说些什么，身体就已经替她做好了反应，下意识的逃跑了。

等回去时，望月湫才拿起手机看

发现还是照到了一张，照片里，阳春四月，风过林梢，金黄的碎光打在两人的身上，添加了一抹神圣。男生转过身来，脸上是些许无奈与宠溺，而女生则是转头看到男生的那一刻惊讶而又红透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