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校回忆（三）

正当那声音响时，望月湫一个反身，抬腿将混混手上拿着的枪一脚踢飞。

岛白伊香也从二楼翻身而下，先是踩在一架机器上方，后动作利落的跳了下来，拿起手枪。

直指站在最中间的男人。

雨宫百悦没有继续行动，反而是依旧呆在掩体背后，洞悉着一切。

“不要动，包括你们其他人，只要你们敢动，我就开枪。”岛白伊香的语气很冷。

瞬间，在工厂内的所有人目光都看向了最中间，所有人手上都有枪，却没有一个人敢动。

“呵呵……我真是小瞧你们了，你们其他蠢货找半天人都找不到。好了，别动，你别动，其他人也不要动。”

“我们好好说话”

混混看上去依旧是那副散漫的表情

一步、两步的向前走去

望月湫意识到了不对，太奇怪了。

此时，厂房破旧的卷闸门又被拉开了。

“哗啦——”刺耳而又尖锐的声音响起

外面的光亮甚至不能让里面的人直视她，是一个女人的身影。

风姿翩翩

红色的吊带裙在里，外面是一件单薄的纱衣，若隐若现。仿佛如人间尤物般让人挪不开眼。

女人好像看到了她们，蓦然一笑

紧接着，望月湫就问到一股刺鼻的味道。

刚要蒙住口鼻时，意识就变得模糊起来。

意识朦胧中，望月湫看到了。那名女子手上拿着一把手枪，对准了那名混混的头，他甚至还没来得及反抗就只听见一声“崩——”血液四射。

随即又是几声枪响

女人的身影在阳光的勾勒下显得如此窈窕，可她出手却毫不犹豫，一枪一个。其他人连反抗的勇气都没有。

后来，望月湫才知道，那个女人是白石悠子纪，她们的新教官。

白石悠子纪是酒厂的人，也是卧底，但却又不太像，或许是因为待在组织的时间太久，以至于她身上都是一股戾气与血腥的味道。

隶属于英国CIA，她因为见证过太多卧底的死亡，所以一直在寻找一个破局的方法。那就是找到不隶属于任何国家、任何组织的人进入黑衣组织，让她们成为卧底。

这种方法说好，但也并不好

因为不隶属于任何组织，也就意味卧底的身后没有任何的力量，她们只能够通过其他办法来保全自己。

但又因为不隶属于任何组织，就算被组织怀疑，也不会查出什么。她们甚至可以随心所欲，哪一天不想当卧底了，那便成为真正的黑衣组织人员。

望月湫和渚清奈都是她培养的对象，两个人也都成功进入了酒厂并获得了代号。

而白石悠子纪，却在三年前的一个冬天自杀了。

那时候的望月湫已经化名为笠原澈，在结束人体实验后就在英国住下，身体很是虚弱。

冬日里的寒风冻人，可也掩盖不了她内心的悲哀。

白石悠子纪在自杀前给她打了一个电话。

她说：“湫，我累了。组织上面的人已经开始彻查我的身份，或许用不了一年，我真实的身份就要被暴露了。”

语气很平静，没有什么起伏

但她自己还是感觉到了心痛。

白石悠子纪自杀了，组织里也没继续查她的身份。

仿佛她就是冬日里一片微不足道的雪花，在轻飘飘的落下后有化为泡影。

笠原澈的心理疾病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严重起来的，她在接到那个电话后整晚都没有睡着，就坐在窗前，独守天明。

……

点上长明灯后，笠原澈又在佛寺内逛了逛便离开了。

到了路边便打了个车回到了东京。

路上，车子在等红绿灯时，笠原澈透过车窗看到两个长相十分熟悉的人。

女子的头发微卷，有些偏黄。皮肤很白，长相明艳高贵。头发散披着，穿着白色的绒衣……站在她旁边的是个男子，个子比她高出一个头多，女子甚至只到他的肩膀。

两个人的关系看起来很好，男子手上帮她提着包和一些购物袋子，还会捏她的脸。

反应半天，笠原澈才发现，这是岛白伊香和松田阵平。

岛白伊香的变化有些大，以至于她刚也没看出。

从前的岛白伊香身上也是有一种明媚的感觉，虽然偶尔也会露出悲伤的一面。但很多时候都是快乐且外向的。

现在的她，五官更加精致，气质上更有一种大小姐的感觉。但眼底的那种明媚和阳光已经消去了很多，更多的反而是一种平静与淡然。

车子向外开去

雪不断的下着，岛白伊香和松田阵平站在一起。

一瞬间的愣神

“大小姐，你又在发什么呆了？”

“……我刚刚看到了一个人”

松田阵平意识到了不对，歪头看向她。只见岛白伊香的泪水像是不自觉般就落了下来。

“她的侧脸……和湫好像”

眼泪控制不住的掉了下来，转头看向松田阵平，眼底又是那熟悉的绝望和悲哀。“你刚才也看到了……对不对，是不是、真的很像？”

岛白伊香声音哽咽，甚至吐字都不得不一个字一个字的慢慢说出。松田阵平的内心一片酸涩。

果然还是忘不掉吗……

看着岛白伊香的这副模样，就像七年前在望月湫的葬礼上，她哭着跟她告别时的样子。

两人没了联系，也快六年的时间没见面了。如果不是在那场拍卖会上，又重新见到了她，松田阵平甚至想不到两人的结局该是如何。

好不容易重逢了，他不愿意再放开了。

年少时的情窦初开，早已有了结果，只是那时候的他不明白罢了。

松田阵平用手帕将岛白伊香脸上的泪水给擦掉，忍住内心的欲望，一点一点的擦干净。可刚擦掉，岛白伊香的泪水又涌了出来。

“别哭了，真是麻烦死了”

“可她真的好像湫……真的”

“嗯……我知道”

岛白伊香一双眸子哭得眼圈都是红红的，在冬日里更显凄凉。

道路上的人来来往往，雪将整个东京罩得浪漫。松田阵平看着岛白伊香这幅样子，眼神变得有些幽深。

他不可能说出的，他对她那早已昭然若揭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