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走向尽头那扇透着烛光的大门,而是循着那细微的爪印,走向走廊左侧一扇最为斑驳、门把手上缠绕着蛛网的房门。爪印在这里消失了。
门上没有锁孔,只有一个黄铜的钥匙孔,但里面被某种黑色的物质堵死了。门板上用暗红色的颜料画着一个歪歪扭扭的、孩童涂鸦般的符号,看上去像是一只被划掉的眼睛。
感知轻轻触碰门板。冰冷的、带着抗拒的怨念从中渗出,并不强烈,更像是一种…警告?
伸出手指,抹开钥匙孔上的积尘,露出里面堵塞的黑色物质——是干涸的血迹混合着某种动物的毛发。死气微微探出,如同最精细的探针,触及那团堵塞物。
瞬间,一段破碎、混乱、充满恐惧的画面涌入脑海!
【黑暗!逼仄的空间!(似乎是衣柜或储藏室)
冰冷的木板缝隙外,一双巨大的、布满血丝的、非人的眼睛正贴在外面,向内窥视!眼睛里的瞳孔是两道竖着的狭缝!
剧烈的抓挠声!木板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吱——吱——”尖锐的、类似老鼠却更加凄厉的叫声!
无尽的恐惧!窒息!】
画面戛然而止。
一个躲藏者,一个窥视者,一个受害者。
这扇门后,封印着一段极致的恐惧。钥匙孔被从内部用血和毛发堵死,门上的符号是绝望的警告。
这里不是入口!
我收回手,目光转向其他房门。大多数房门散发的怨念更加混沌无序,唯有走廊右侧,一扇看起来相对“干净”的房门(只是相对,剥落的墙纸和积尘依旧),门把手上没有蛛网,爪印也绕开了它。但感知触碰上去,却感到一种内敛的、更加阴冷的危险。
就像…陷阱上的诱饵。
最终,我的目光回到走廊尽头那扇透出烛光的大门。那里的怨念最浓郁,几乎化为实质,但也最“稳定”,仿佛所有的恶意都围绕着那个核心点有序运转。
大厅,核心区域。危险,但可能藏着最直接的线索。
迈开脚步,无声地踏着厚地毯,走向大厅。两侧墙壁上那些肖像画的“注视”感愈发强烈,仿佛画中人的眼球在随着我的移动而缓缓转动。窃窃私语声加大了,如同无数根冰冷的针,试图刺入耳膜。
【精神韧壁】被动持续发挥着作用,将这些精神干扰抵挡在外,但消耗也在持续。
走到大厅门前。门虚掩着,昏黄的烛光从缝隙中流淌出来,带着一股浓郁的、甜腻到发臭的蜡油味。
轻轻推开门。
景象映入眼帘--
一个极其宽敞、挑高极高的大厅。中央悬挂着一盏巨大的、积满灰尘的水晶吊灯,但光源并非来自它,而是来自四周墙壁上密密麻麻、数以百计的烛台!每一支蜡烛都在燃烧,散发出昏黄摇曳的光芒,将整个大厅照得光影迷离,却更添阴森。
大厅的布置极尽奢华,却破败不堪。天鹅绒沙发布满破洞,露出里面的填充物。红木家具扭曲开裂。地毯上污渍斑斑。正对着大门的墙壁上,悬挂着一幅巨大的、覆盖着黑布的肖像画,画框奢华,却给人一种极其不祥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