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行礼告退,一时之间,营帐内只剩下他和云栀。
燕迟有些不自在,想要抽回自己的衣袖,可见云栀的样子,心就又软了下去。
这是他在军营这么多年,除了对家里的女性以外,第一次出现这种情绪。
燕迟好了,他们都走了,别怕。
云栀点了点头,却还是紧紧抓着燕迟的衣袖,丝毫没有要放开的意思。
世子殿下感到无奈,但还是温声哄着:
燕迟睡了这么长时间,不饿吗?
燕迟乖乖待着,我去给你拿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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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刚出营帐,就看见白枫站在营帐前犹豫不决。
燕迟怎么了?
白枫主子……你,你真的要留下那娘子吗?
白枫她昨夜受了那么严重的伤,还是夜行衣,身份定然不简单。
白枫而且她现在失了记忆,您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把她留下,王爷那边也是不会同意……
燕迟你说的我都知道了,父王那边我自会禀明。
白枫还想说些什么,被燕迟一个眼神给噤了声。
他只能朝燕迟行了一礼,随后去了别处。
燕迟回头望了望营帐,深邃的眸子透着股不明的情绪。
随后就去了军营里的伙房,拿了些适合受伤刚醒的病人吃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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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拿着吃食回来的时候,就见床上的女子不知何时已经下了地,见他回来,姑娘高兴的扑到他身上,双手揽着他的脖子。
云栀你终于回来了。
燕迟被扑了个满怀有些愣怔,听到她满是依赖雀跃的声音,唇角又不自觉地扬起一个弧度。
怕她又伤着别的地方,燕迟只能轻轻拍拍云栀的肩膀,无奈笑着:
燕迟好了好了,乖,我刚去拿了吃的,我们去吃饭好不好?
燕迟乖,到床上坐着,听话。
云栀嗯。
她松开了燕迟,拉着燕迟的衣袖坐到床边。
燕迟这么长时间了,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姑娘吃东西的模样极乖,小口小口地喝着粥,和只正在进食的小猫一样。
燕迟看得心都软了一块下去。
听到他的话语,云栀皱了皱眉,脑海中闪过模糊的画面。
隐隐约约中,好像有人叫她云栀。
那她应该,就是叫云栀吧。
云栀我叫云栀。
燕迟名字挺好听的。
他捏了捏她吃的鼓鼓的脸颊,语气轻声却宠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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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栀桃夭桃夭!这里!这里风大,来这里放!
朔西军营里,风起处黄沙卷掠。
朱砂色裙裾被风卷起,像一朵初绽的野花,在军营黄沙弥漫里格外娇艳。
姑娘眉眼弯弯地拽着银线,在风沙中边放纸鸢边跑起来,笑声如脆铃铛,一串串蹦跳在风里。
这几日云栀的伤好的七七八八,加上失了记忆和心智的缘故,性子活泼,耐不住寂寞,缠着燕迟要下地玩闹。
燕迟拗不过她,只能依着人儿的意愿,在朔西军营里给云栀专门圈出了一块地方,供她无聊的时候玩闹。
军营里的人也知道他们少帅那天夜里救了一个美娇娘,不仅违抗了睿亲王的命令,还好吃好喝地供着宠着,把这美娇娘纵进了骨子里。
甚至不惜专门划出一个区域供她玩闹。
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女子,睿亲王也不想消耗他和燕迟本就损耗无几的父子亲情。
也就默认了云栀留下来的事情。
朔西军营的主帅都不反对,他们这些做属下的,也就没有违抗的道理。
燕迟刚从睿亲王的军帐里出来,还没走近云栀平时玩乐的地方,就听见小姑娘娇娇的声音传了出来。
积压在他胸口的阴霾与怨气,在一时之间烟消云散。
燕迟阿云。
听到熟悉的声音,云栀侧过头,就看见那人站在原地,笑着冲自己张开双臂。
她高兴的不行,扔下手中正在放的纸鸢,冲进了燕迟怀里。
云栀阿迟,你去了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