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第37组基因序列

第四章：第37组基因序列

临港一中地下实验室的恒温系统发出蜂鸣，沈昭的帆布鞋碾过凝结着冰霜的金属板。江逾白白大褂下摆扫过培养舱，袖口滑落的银链坠着枚微型试管，里面漂浮的银色幼虫正发出高频蜂鸣——与福利院地下室发现的基因突变体基因序列完全匹配。

"这是第37组。"

他突然拽住她手腕，力道大得像是要捏碎骨头。沈昭的帆布包在剧烈晃动中掉出母亲的老式胶卷相机，取景框自动弹开的瞬间，江逾明白大褂内侧的暗纹显露出来：那是由37道同心圆组成的冰棍厂平面图，每个圆弧都标注着日期——从2010年6月1日到她高考前夜。

通风管道突然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

江逾白扯开领带蒙住她眼睛，布料下传来纸张摩擦的沙沙声。沈昭的指尖触到张泛黄的实验记录，2010年6月1日的页脚被血渍晕染，字迹与她父亲如出一辙：「第42次克隆体培育失败，备用方案启动」。当指尖划过「备用方案」四个字时，她突然想起什么，太阳穴突突跳动——上周在琴房第42本日记里，夹着的正是父亲签署的《人体实验同意书 》。

"看清楚了吗？"

江逾白点燃酒精灯，火光映出墙上的暗门。沈昭看见门缝里嵌着半枚蝉蜕，与她藏在实验室通风管道里的声纹图谱完全重叠。当他用镊子夹起灼伤的皮肤组织时，淡金色液体在酒精灯下蒸腾起蝉鸣般的声波："你母亲死前，听到过这种声音吗？"

防爆柜的铰链在高温中扭曲变形。

沈昭的掌心被江逾白攥出冷汗，他腰间暗红色的疤痕正在渗血——与上周四凌晨她在天台发现的灼伤痕迹完全重合。那是种被硫酸腐蚀才会形成的焦黑色，此刻正沿着他衬衫第三颗纽扣内侧的微型摄像头蔓延，像极了父亲实验室监控画面里最后闪过的血迹。

"他们在用蝉蜕做记忆载体。"

江逾白突然扯开衬衫，心口处的月牙形疤痕里嵌着枚微型芯片。当沈昭的帆布鞋碾过第37块地砖时，芯片投射出全息影像：2010年6月1日15:27分，父亲正将银色金属管塞进通风管道，而管道深处蜷缩着的，竟是浑身缠满绷带的少年江逾白。

暴雨突然穿透防爆玻璃。

江逾白拽着她冲进安全通道，防火门闭合的刹那，沈昭看见他耳钉里藏的微型胶卷。昨夜在暗房冲洗的照片显示：父亲坠楼前最后的身影，正站在老杨冰棍厂地下室的标本墙前，墙上密密麻麻钉着37枚蝉蜕标本——每枚都对应着沈昭日记本里缺失的日期。

"他们在培育人形兵器。"

江逾白的声音在楼梯间回荡，沈昭的帆布鞋踩过第37级台阶时，背包里的U盘突然自动播放录音。父亲沙哑的嗓音混着蝉鸣传来：「六月十七日之前，必须摧毁第42号培养舱」。当录音播放到第37秒时，江逾白突然将她推向防火门裂缝透出的光亮，自己却转身冲向通风井深处。

在跃下楼梯的瞬间，沈昭看见他白大褂下摆燃起幽蓝火焰——与上周在父亲遗体衣角发现的助燃剂痕迹完全一致。而通风井底部传来的金属摩擦声，竟与她藏在《昆虫图鉴 》里的蝉蜕标本产生共振，发出诡异的17赫兹低频震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