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上如此便将霁月放出宫去,恐是个隐患,不若……属下去绝了这后患!”
“方夜。”
“属下在!”
“于你心中,是否觉着本王是那蛇蝎心肠?”
“自然不是,王上您杀伐果决,是天选的君王。”
“君王行万事也须循个章法,杀伐亦如是。”过河拆桥非是他一贯作风,若为铲除异己后患,屠戮无度,那便与仲堃仪行事无异了,积孽过重,终遭反噬。
“属下明白了。”是他糊涂了,霁月同阿煦公子是表亲,单这一层干系,王上便会留他一条生路,且他瞧着霁月应是聪慧之人,定会远离是非,同旁人乱嚼舌根也非是霁月的行事作风;想来叶医丞那二人应也能保住性命了……
莫澜随商队过瑶光境城之时,却恍然间瞧见一抹熟悉的身影出了城,那人着一身粗布麻衫,乌发高束,那斗笠帽檐低压,旁人只瞧得见那一抹薄唇。
莫澜顾不得其他即刻便跟了上去,以至于几位侍从回首便不见了人,急得直跳脚,同商队打了声招呼,便匆匆寻主而去;莫澜尾随那人至荒林之中,那人却忽而没了踪影,正四处寻人之时,猛然间却被人自后方以匕首抵住了喉,凉意自颈间袭来,莫澜猛的一激灵,即刻便认怂求饶。
“大侠饶命!本,我有钱,要多少都给,千万别杀我啊!”
“你不在天权好生待着,来瑶光欲意何为?”
莫澜闻言,瞬时便一把攥住那持器架在他颈间的皓腕,而后转身便瞧见他尾随之人。
“当真是你!你没死!”猜测得到了证实,其言语中竟生出了几分欣喜。
“你这副装扮入瑶光境内,欲行何事?”霁月原是未做现身打算的,可其紧追不舍,再者,他唯恐这搅屎棍坏了王上的计划,连累他余生过那逃亡的日子;此事若当真让莫澜查出个一二,那于此事上的知情人,怕皆难逃一死,毕竟,他非是方夜与萧然那般于王上而言有几分份量之人……
“你何必明知故问?”霁月现身十有八九是为了阻止他此番行事。
“你不必查了,回天权,让你家王上稀里糊涂过上那几载便成。”霁月将手腕自莫澜掌中挣脱,而后收了匕首。
莫澜环顾四周无人,这才低声出言询问:“你未曾产子?”
“……”
“那俩孩子是慕容先生与我家王上的?”
“……你既猜出了十之八九,便应知晓天权国主明了真相后会作何反应,若他鲁莽寻去向王上讨个实言,你让王上如何收场?一国之君为异君产子,乃是天大的笑话,你是想让他二人沦为世人茶余饭后的笑论谈资?”
两国合并共主乃是绝无可能的,朝臣百姓这关便是鸿沟,向来两国相并唯以战火论胜败,败者附属之,哪有那朝朝暮暮的私情便可定两国局势的道理?若执明国主执意以那万里江山为聘,便定会四海生“义士”,反叛称王;王上不会去干这战火燎原之事,也不愿让执明国主去行这受尽后世唾骂之举;故而两国友结同盟,相安无事,各自为政,方为上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