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 西凉二皇子南宫屹川 在国师府门口等候 ,“大小姐 西凉二皇子 在门口等你 你看要不要把他请进来 ”沈棠 翻看账簿的手顿了顿“”他怎么会在等我,罢了 福叔 你请进来吧 ” 二皇子走进来 今日穿了一身轻便的衣袍 眉眼方刚 还是那么帅气 他坐在椅子上 看着沈棠手中的账簿 “沈小姐我今日来也没什么事 ,就是两个时辰后我与兄长们便要回西凉了 你可否送我一程 ?” 沈棠思索片刻便答应了。
“皇上也亲自来了。”沈棠目光扫过明黄仪仗,“看来对西凉使团很是看重。”
城门口仪仗齐整,皇上站在石阶上,正与西凉大皇子话别。南宫屹川立在一旁,目光频频往人群里扫,见沈棠来了,忙借着整理马鞍的由头走过去:“你能来,我心里踏实些。”
沈棠刚点头,就见南宫璃月从队伍末尾的马车旁转过身,手里捏着块绣了一半的帕子,针脚歪歪扭扭的,显然是分心了——她的目光,正落在不远处的漆言身上。漆言恰好抬眼,视线与她撞上,只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随即转向沈棠,眉头几不可察地舒展开。
南宫璃月攥紧了帕子,嘴唇动了动,终究没敢走过去。身旁的侍女轻声劝:“公主,该上车了。”她才慢吞吞地转身,掀车帘时,又回头望了漆言一眼,见他正低头听沈棠说话,侧脸在晨光里显得格外温和,只好咬着唇坐进了车厢。
“皇兄在催了。”南宫屹川翻身上马,居高临下地望着沈棠,声音清亮,“那玉佩你收好了——若在南楚受了委屈,凭它到西凉找我,我保你无事!”说罢,他扬鞭轻叩马腹,与大皇子一同向皇上行礼。
队伍缓缓启动,南宫璃月的马车走在中间,车帘被风掀起一角,能看见她贴在车窗上的侧脸,目光依然望着城门口的方向。直到马车转过街角,那点影子才彻底消失。
皇上起驾回宫后,漆言才看向沈棠,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玉佩:“西凉路途远,他这话,倒说得轻巧。”
沈棠笑了:“不过是句客套话。”
漆言没接话,并肩往回走时,见她袖角被风吹得拂过石阶,伸手替她理了理,语气平淡:“南楚的事,有我在。”
风卷着马蹄扬起的细尘掠过,沈棠低头,看见自己腰间挂着的墨玉双鱼佩——那是漆言上月寻来的,此刻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
无名十九的身影刚落在窗沿,就带来一股夜露的寒气:“大小姐,镇国公府的老仆王伯,方才从南城‘回春堂’出来,手里提着个油纸包,属下远远瞅见,露出的草叶边缘带锯齿,根茎紫黑——正是断肠草。”
沈棠正用银簪挑着灯芯,火苗跳了跳,映得她眼底一片清明:“他没去别家药铺?”
“没有,径直进了回春堂,出来时脚步匆匆,还特意绕了三条街才回府。”为首的暗卫答得细致,“属下已让人盯着那药铺掌柜,看近期还有谁买过类似的药草。”
沈棠放下银簪,指尖在案上叩了叩。王伯是镇国公的陪房,忠心耿耿,他亲自去买断肠草,绝不是给下人用的。镇国公要杀皇上,用断肠草太过阴私,倒像是……给近身伺候的人准备的。
“萧许晴那边有动静吗?”她忽然问。
“萧小姐今日午后去了趟佛堂,说是为老夫人祈福,待了一个时辰才出来。”暗卫顿了顿,“出来时,袖口沾了点苍术灰,佛堂里的香炉倒是干净得很。”
沈棠眸色微沉。苍术能掩盖药味,看来萧许晴不仅自己想动手,还在帮着镇国公遮掩什么。她起身走到墙边,取下挂着的玉佩,递给暗卫:“拿着这个去见漆言,让他想法子查查皇上近几日的膳食安排,尤其是镇国公府送来的贡品。”
“是。”
暗卫隐去后,沈棠望着跳动的烛火,指尖无意识地蜷起。断肠草性寒,入口苦烈,镇国公想用它藏在膳食里动手,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只是他们千算万算,没算到这不起眼的药铺往来,早已落进了旁人眼里。沈棠提着食盒走进将军府偏院时,刘昭月正对着靶子练箭,箭矢破空的力道带着风。
“百发百中了还练?”沈棠把食盒搁在石桌上,笑着扬了扬下巴。
刘昭月收了弓,额角带着薄汗:“哪有你清闲,国师府的事不多?”她走近了才瞥见沈棠眼底的凝重,敛了笑,“出事了?”
沈棠打开食盒,里面是两碟精致点心,却没动,只低声道:“镇国公府在回春堂买了断肠草,王伯亲自去的,绕了三条街才回府。”
刘昭月拿点心的手一顿,眉峰瞬间立起:“他们想干什么?”她父亲是镇守京畿的将军,最恨谋逆之事,耳濡目染下,她对这些字眼格外敏感。
“还不确定是冲谁,但无名十九查到他们私藏兵器,萧景在暗中联络私兵。”沈棠抬眼看向她,“你父亲掌管禁军粮草,能不能借你的手,查查近三个月镇国公府的粮草采买记录?别惊动旁人,尤其是你父亲的副手——我怀疑有内鬼。”
刘昭月沉默片刻,指尖捏紧了箭杆:“行。我今晚就去账房,找个借口翻旧账。”她看向沈棠,眼里淬着厉色,“镇国公敢动歪心思,我刘家第一个不答应。”
沈棠拿起块桂花糕递给她:“小心些。事成之后,我让后厨给你做十碟你爱吃的蟹壳黄。”
刘昭月接过来咬了一大口,含糊道:“这可是你说的。”风扫过院角的梧桐叶,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不容置疑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