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程潇是被毛茸茸的触感蹭醒的。意识回笼的瞬间,脸颊传来温软的蹭动,带着少女独有的清甜气息。她迷迷糊糊睁开眼,正对上闫诗雨亮晶晶的眸子,小姑娘抱着兔子玩偶蜷在床沿,发梢还翘着几缕小卷,像只刚睡醒的小狐狸。
"潇潇快看!"闫诗雨突然掀开被子,星星灯的余辉在她眼底流转,"小熊暖手宝有没有让你做甜甜的梦?"她说话时睫毛扑闪,草莓味的呼吸扫过程潇鼻尖,"我半夜醒来,发现你攥着被子角,像只害怕的小猫。"
程潇揉着发顶轻笑,指尖不经意触到散落的珍珠发绳。昨夜闫诗雨抱着她撒娇的画面涌入脑海,还有闫桉不自然收回的手。她撑起身子时,丝绸睡袍的玉兰花刺绣扫过床单,突然想起闫妈那句"特意准备的",耳根泛起薄红。
"我去叫哥哥送热可可!"闫诗雨蹦下床,裙摆珍珠叮咚作响。跑到门口又突然折返,把兔子玩偶塞进程潇怀里,"抱着它!哥哥说你小时候最怕黑,这个兔子的耳朵能发光哦!"
程潇抱着玩偶发怔,窗外的梧桐树沙沙摇晃。原来那些妥帖的关怀,早在记忆深处生根发芽。
程潇抱着兔子玩偶起身,裙摆扫过柔软的地毯。闫诗雨欢快的脚步声已经消失在楼梯转角,她这才注意到床头柜上摆着一个精致的小托盘——崭新的牙具套盒下压着张便签,遒劲的字迹写着:“吹风机在镜柜第二层,水温已调好”,末尾画着个歪歪扭扭的小熊简笔画,显然是闫诗雨的手笔。
浴室的灯光柔和温暖,程潇打开水龙头,温热的水流冲刷着掌心。镜子上凝结的薄雾里,隐约浮现出几个字母,她伸手轻轻擦拭,“欢迎回家”四个字逐渐清晰,水汽氤氲间,仿佛能看见闫诗雨踮着脚,用手指在镜面涂鸦的模样。
洗漱台上,并排摆放着两只漱口杯,程潇拿起印着小熊图案的那只,突然想起昨晚塞进她手里的暖手宝。牙膏已经贴心地挤好,她对着镜子刷牙时,瞥见置物架上的护肤品——正是她常用的那几款,连护发精油的味道都一模一样。
吹干头发时,吹风机的热风裹着淡淡的茉莉香。程潇突然意识到,从客房的向日葵到浴室的细节,这场留宿里藏着太多难以忽视的心意。她放下吹风机,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珍珠发绳,心中更不由疑惑起来,对闫桉的情感模糊不清,记忆也清晰不定,一切疑惑在程潇心中更甚,“啧,不管了,先吃饭要紧”程潇最后放弃挣扎,向浴室门走去。
推开浴室门的瞬间,清甜的桂花香气扑面而来。闫诗雨蹦跳的声音从楼梯传来:“潇潇快点!哥哥做的热可可要凉啦!”程潇深吸一口气,朝着飘着香气的厨房走去。
程潇走到餐桌椅上,手中握着骨瓷杯,指尖感受着热可可传递的温度,目光却不自觉追随着在厨房忙碌的闫桉背影。他正专注地往松饼上淋枫糖浆,围裙带子随意系着,后颈露出一小片白皙皮肤,被晨光镀上一层毛茸茸的金边。
“在看什么呢?”闫诗雨突然凑过来,吓得程潇差点打翻杯子。小姑娘眨着狐狸似的眼睛,“是不是觉得我哥今天特别帅?”她故意拉长尾音,手肘轻轻撞了撞程潇的肩膀。
程潇慌忙低头抿了口热可可,滚烫的液体差点烫到舌尖。她盯着杯面漂浮的棉花糖,试图理清混乱的思绪。明明小时候见面时,闫桉只是个总爱把自己藏在父母身后的高冷不爱说话的男孩,自己又没和他有多大相处,怎么现在一和她有身体和眼神接触,就会害羞呢
早餐后,闫诗雨被闫妈叫去帮忙收拾,客厅里只剩下程潇和正在擦拭咖啡机的闫桉。空气安静得能听见咖啡豆研磨的沙沙声,程潇绞着珍珠发绳,看他修长的手指握住玻璃杯,突然想起昨夜那只悬在自己耳垂边又慌乱收回的手。
“那个……”两人同时开口,又尴尬地顿住。闫桉耳尖迅速变红,他别开脸,喉咙动了动:“周末……市美术馆有新展,如果你……”话没说完,手机突然在口袋里震动起来,惊得他差点碰倒咖啡机。
程潇望着他手忙脚乱的样子,心里泛起莫名的酸涩与甜蜜。她意识到,当闫桉笨拙地关心自己,当他红着耳朵却假装镇定的模样,当那些藏在细节里的温柔不断堆叠,可能某种情愫早已悄然生长。可这份悸动究竟是老友重逢的欣喜,还是更深层次的心动,她却像坠入迷雾的航船,辨不清方向。
窗外的梧桐叶沙沙作响,阳光透过叶隙在地板上投下斑驳光影。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