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点十五分，程潇被闫诗雨的连环夺命call惊醒。小姑娘在电话里叽叽喳喳："潇潇你快看窗外！我哥买了一车早餐！" 她慌忙掀开窗帘，只见黑色轿车停在梧桐树下，后备箱里堆满了各色食盒，闫桉正站在车前整理保温袋，发现她的身影后，耳尖迅速染上绯色，手忙脚乱地碰倒了刚买的奶茶。看到这，程潇发微信给闫诗雨说等她几分钟，她洗漱吗，马上下楼。
下楼时，程潇特意换了条米色针织裙。闫桉递过早饭时，指尖擦过她手背，保温杯上还带着体温："粢饭团裹了两层油条，怕你不够吃。" 他低头解释时，金丝眼镜滑到鼻尖，露出泛红的眼尾，和手机备忘录里认真的字迹重叠成同一种温柔。
车载电台播放着轻柔的音乐，程潇咬着油条偷偷观察后视镜。闫桉握着方向盘的手指骨节分明，却时不时紧张地瞥向副驾，发现她在看自己后，又慌乱地把空调风向调得更远，生怕热风会吹乱她的发丝。后座的闫诗雨捂着嘴偷笑，悄悄拍下前排两个耳尖通红的人，发到了相亲相爱的两家人群里。
黑色轿车缓缓驶入林荫道，距离校门口还有百米时，闫桉的喉结不自然地滚动了一下。他伸手去调车载电台音量，却误触了暂停键，轻柔的音乐戛然而止，车厢里只剩下略显急促的呼吸声。程潇咬着油条的动作顿了顿，目光不经意扫过后视镜，正撞见闫桉慌乱躲闪的眼神。
"哥，前面就是奶茶店！"后座的闫诗雨突然探身，吓得闫桉猛打方向盘，车子在路边划出一道轻微的弧线。程潇手中的豆浆差点泼出，抬头时正对上闫桉泛红的耳尖，他结结巴巴解释："对、对不起，路上有...有只小猫。"
车停稳后，闫诗雨像只欢快的小鸟跳下车，临走前还不忘朝程潇挤眉弄眼："你们慢慢聊~我去买奶茶！"目送妹妹蹦跳着远去，程潇正要拉开车门，却听见锁车声响起。转头望去，闫桉的手指还按在遥控钥匙上，耳尖红得几乎要滴血。
"那个..."他摘下金丝眼镜，用袖口轻轻擦拭，声音比平时低了八度，"周末...市图书馆有新书展，关于印象派画家的。"他的目光落在方向盘上，不敢看她，"如果你...如果你有空的话。"
“抱歉哈，我下周末得去舞蹈集训和做金融的市场分析”程潇低头小声说道。
闫桉擦拭镜片的手指骤然僵住，袖口蹭过鼻尖时，残留的茉莉香混着掌心的薄汗，刺得他眼眶发酸。他听见自己干涩的喉音在狭小车厢里回荡："这样啊..." 后视镜里，程潇低着头不敢抬眼看他，她也没办法，上周末的时间还是自己拼命挤出来，未来的日子也会越来越忙。
车载时钟的红光跳动着，秒针每走一格都敲在心上。他慌乱地把眼镜重新架好，金属框压得鼻梁生疼，却比不上胸腔里蔓延的钝痛清晰。后备箱里特意准备的鲜花饼还温着，那是今早跑了三条街买到的，此刻却像个可笑的笑话。
"哇！我买了超好喝的杨枝甘露！"闫诗雨蹦跳着拉开车门，甜腻的香气涌进车厢。她举着奶茶的手突然僵在半空——前排两人之间仿佛竖着无形的屏障，闫桉紧绷的下颌线几乎要绷断，程潇盯着裙摆上的褶皱，气场强到连呼吸都放得极轻。
吸管戳进杯盖的"啵"声在死寂中格外刺耳。闫诗雨眨眨眼，悄悄把温热的奶茶塞进程潇手里，指尖碰到她冰凉的手背时，心里"咯噔"一声。余光瞥见哥哥耳尖泛着不正常的青白色，西装裤膝盖处还留着深色的豆浆渍，那是他刚才慌乱掩饰情绪时打翻的。
"其实潇潇的舞蹈集训超辛苦的！"小姑娘突然拔高声音，马尾辫随着动作晃得欢快，"上次她连续练了八小时旋转，下来直接低血糖！"她偷偷观察程潇睁大的眼睛，继续添油加醋："还有那个金融分析报告，要查超多资料的！我们潇潇可认真啦！"闫诗雨胡编而内容又真实的解释道。
闫桉握着方向盘的手指松开又收紧，镜片后的目光终于从仪表盘挪到后视镜。程潇正咬着吸管，睫毛上沾着细小的水珠，像清晨荷叶上的露珠。他听见自己发紧的喉咙里挤出声音："注意身体，别太累。"
"就是就是！"闫诗雨趁机把鲜花饼包装袋扯开，甜香瞬间弥漫车厢，"哥特意买的，老字号呢！潇潇你快尝尝，外皮酥得掉渣！"她把最大的一块塞进程潇手里，又往哥哥嘴里塞了块玫瑰馅的，"还有哦，图书馆书展要办半个月呢，等潇潇有空，我们全家一起去！"
程潇咬着酥脆的饼皮，尝到若有若无的桂花香——正是她小时候最爱吃的味道。她偷偷抬眼，发现闫桉耳尖的红色正在消退，却固执地盯着前方，只是握着方向盘的手指，悄悄往她这边挪了半寸。车窗外，阳光穿过梧桐树的缝隙，在三人交叠的影子上，洒下星星点点的温柔。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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