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期中考试的双人战争
期中考试前一周的图书馆人满为患，连走廊上都坐满了复习的学生。白羽樱抱着厚厚的参考书转了三圈，终于在角落发现一个空位——陆小川正独占一张四人桌，面前摊开的笔记本上画满了乱七八糟的涂鸦。
"这里有人吗？"她明知故问。
陆小川头也不抬地推过对面的椅子："专门给你留的。"
"谁信啊。"白羽樱坐下，却发现桌上已经放着一杯冰咖啡，杯壁上凝结的水珠在木质桌面上洇出一圈深色的痕迹。
"提神用的，"陆小川用笔尖点了点杯子，"三分糖，加双份浓缩。"
正是她平时喝的口味。白羽樱盯着咖啡看了两秒，默默推到一边："我自己带了。"她从保温杯里倒出冒着热气的红茶，浓郁的香气立刻在两人之间弥漫开来。
陆小川突然凑近闻了闻："......大吉岭？"
"你怎么——"
"你初中时就这么挑，"他得意地靠回椅背，"只喝特定茶园产的。"
白羽樱的耳尖微微发热。她低头翻开数学笔记，却发现陆小川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她脸上。
"看什么看？"
"看你什么时候能发现这个。"陆小川从书包里掏出一个文件夹，里面整整齐齐地分类着各科重点题型，"我找各科老师要的历年考题分析。"
白羽樱接过文件夹，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背。那一小块皮肤像被烫到般发麻，她条件反射地缩回手，文件夹"啪"地掉在桌上。
"紧张什么，"陆小川坏笑着捡起文件，"又不是第一次碰手。"
"闭嘴！"白羽樱一把夺过文件夹，却在翻开第一页时愣住了——每个知识点旁边都用红笔标注了可能出现的陷阱，甚至还有针对她常见错误的特别提醒。
"......你什么时候整理的？"
"晚上睡不着的时候。"陆小川转着笔，"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白羽樱盯着他眼下的青黑，突然想起上周学生会加班到深夜时，路过图书馆还看见亮着的灯。她咬了咬嘴唇，从包里掏出一盒薄荷糖推过去："......提神的。"
陆小川眼睛一亮："关心我？"
"怕你睡着了打呼影响我复习！"
接下来的几天，他们形成了诡异的默契——每天放学后准时出现在图书馆的同一个位置，各自复习却偶尔交换笔记。陆小川会在白羽樱解不出题时扔来一张写满提示的便签纸，白羽樱则会在陆小川打瞌睡时用笔狠狠戳他的手臂。
考试前一天晚上，图书馆即将闭馆时，陆小川突然神秘兮兮地凑过来："给你看个好东西。"
他从手机里调出一段视频——是物理老师在上届毕业班的最后一课，讲解的内容正好是这次考试的重点难点。
"你怎么弄到的？"白羽樱惊讶地睁大眼睛。
"秘密~"陆小川晃了晃手机，"要的话得拿东西换。"
"......什么？"
"明天的考试，"他的眼睛在灯光下闪闪发亮，"如果我总分比你高，你就得答应我一件事。"
白羽樱冷笑："做梦。"
"怕了？"
"赌就赌！"她一把抢过手机，"如果你输了，这学期剩下的值日全都归你。"
"成交。"
期中考试当天，三年A班的教室里只剩下笔尖划过纸面的沙沙声。白羽樱答完最后一道数学题，余光瞥见右前方的陆小川正转着笔发呆，侧脸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清晰。他似乎察觉到视线，突然转头冲她眨了眨眼，用口型说了句"加油"。
白羽樱慌忙低头检查试卷，却发现自己心跳快得不像话。
最后一科结束的铃声响起，学生们一窝蜂涌出教室。陆小川在走廊拦住白羽樱："怎么样？"
"等着擦一学期黑板吧。"她自信地扬起下巴。
"这么确定？"陆小川笑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折叠的纸，"我刚才去办公室偷看了成绩登记表......"
白羽樱一把抢过来展开，眼睛迅速扫过名单——陆小川，总分486；白羽樱，总分486。
"......平手？"
"看来我们得换个赌注了，"陆小川凑近一步，"不如......"
"白羽同学！"班主任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能帮我把这些试卷送到教务处吗？"
白羽樱如蒙大赦般快步离开，却听见陆小川在身后喊道："明天放学后，天台见！"
她的脚步顿了一下，没有回头，只是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第二天一整天，白羽樱都心不在焉。课堂提问时叫到她名字三次都没反应，午饭时差点把味噌汤倒进米饭里。放学铃声响起时，她的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
天台上空无一人，夕阳将整个空间染成橘红色。白羽樱站在栏杆边，看着远处操场上训练的运动部成员，思绪飘回上学期第一次在这里对峙的场景。
"等很久了？"
陆小川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吓得她差点跳起来。他手里拿着两罐汽水，易拉罐上的水珠在夕阳下像宝石一样闪烁。
"谁等你了！"白羽樱接过汽水，"我只是......来看风景。"
"嗯，风景不错。"陆小川的目光却落在她脸上。
两人沉默地喝着汽水，谁都没有提起那个未完成的赌约。直到夕阳西沉，陆小川突然开口："喂，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幼儿园小班，"白羽樱不假思索地回答，"你把我的草莓牛奶打翻了。"
"明明是你自己撞过来的！"
"胡说八道！"
他们像小时候一样争吵起来，却都不约而同地笑了。陆小川的笑声渐渐停下，他转过身，认真地看着白羽樱："其实我一直在想......"
"什么？"
"如果那次我没转学过来，"他的声音很轻，"我们现在会是什么样子？"
白羽樱愣住了。她从未想过这个问题——没有陆小川的樱丘高中，没有那些争吵和恶作剧，没有温泉旅行和文化祭闹剧......那样的生活，竟然显得如此苍白。
"不知道，"她最终诚实地说，"但......应该会很无聊。"
陆小川的眼睛亮了起来。他向前一步，两人的距离近得能交换呼吸："那......"
"白羽同学！陆同学！"天台的门突然被推开，风纪委员气喘吁吁地喊道，"校长找你们！"
陆小川的肩膀垮了下来："又怎么了......"
"好像是关于校际交流活动的后续安排。"
白羽樱暗暗松了口气，却又感到一丝莫名的失落。她转身走向门口，却被陆小川拉住了手腕。
"待会再说，"他压低声音，"先应付完校长。"
他的指尖温暖干燥，轻轻圈住她的手腕，像是一个未完成的承诺。白羽樱没有挣脱，只是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在通往校长室的走廊上，他们的手背偶尔相碰，却谁都没有主动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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