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沉的天幕压得极低,灰云密布笼罩住整个小区。陈听澜拎着垃圾袋往便利店走去,冷风呼啸着刮过耳边,呜呜作响。他下意识将围巾又裹紧了些,手指僵硬地攥着袋子。回程时,一个熟悉的身影闯入视线——单元门口站着个拖着行李箱的女孩,深色羽绒服把她裹得严严实实。
“哥,不让我进去坐坐吗?”女孩往前迈了一步,嗓音沙哑还带着几声压抑的咳嗽,咳咳声在寂静的楼道口格外清晰。
陈听澜心头火噌地冒起,却强压着没发作:“你们一家到底想纠缠我们到什么时候?”
话音刚落,细密的雨丝毫无预兆地砸下来,噼里啪啦打在两人身上,冰凉刺骨。僵持间,陈乐年提着购物袋从楼道里探出头,见状忙掏出钥匙开门:“快进来,站在外面淋雨干嘛!”
暖黄灯光洒满客厅,陈乐年把一杯温水递给女孩。陈听澜抱臂站在一旁,眉头紧锁:“说吧,你今天来是想干什么?”
“听澜。”陈乐年轻声打断,示意她别太咄咄逼人。
柯冬羽捧着水杯,深深吸了口气:“我准备走了。我知道爸爸去找过你们……这个信封里的钱你们收下,如果他再来找你们,就把钱给他。”
陈听澜愣住,一时竟不知如何回应。陈乐年叹了口气:“冬羽,这大冬天的,你要去哪儿啊?”
“婶婶,我要去俄罗斯。”柯冬羽垂下眼帘,声音轻得快要融进雨声里。
“什么?一个人去俄罗斯?”陈听澜惊呼,“你疯了吗?”
“我不想留在华硕了。”柯冬羽抬起头,眼神倔强,“有些事该做个了断了。你不也一样,在纠结不是吗?”
“冬羽,别太逞强。”陈乐年心疼地看着她。
“婶婶不用担心,我是去寻找妈妈的消息。”柯冬羽勉强扯出个笑容。
陈乐年把信封推回去:“这钱你拿着。以后不管发生什么都能派上用场。你爸要是再来,我们自己会应付。”
柯冬羽迟疑片刻,终究还是接过了信封。稍坐一会儿后,她拖着行李箱离开。楼道口,安夏正巧经过,两人的目光短暂交汇,又迅速错开。
教室里弥漫着令人窒息的沉默。安夏愣愣坐着,梁星扬机械翻动书页,发出细微的“沙沙”声。朱可可来找安夏时,两人站在窗边低声交谈。
“昨天我在楼道看见的那个女生……”安夏欲言又止。
“会不会是陈听澜的亲戚?”朱可可思索着说。
安夏点点头:“很有可能。”
话未说完,安夏已经跑上楼,找到正在整理课本的陈听澜。对方一脸茫然望向她。
“这周末我们去动物世界吧。”安夏故作轻松地说,见对方愣住,又赶紧补充,“朱可可他们也去。”说完不等回应,就急匆匆跑了回去。
晚上安夏给大家发了消息,约周末去动物世界。那天阳光格外好,安夏和陈听澜早早站在售票处等他们。安夏穿了件可爱的羽绒服,上面印着兔子图案,陈听澜则一身黑色羽绒服,显得冷静内敛。几分钟后,其他三人都到了。
朱可可看到梁星扬想扭头就走,被安夏一把拉住。梁星扬今天特意打扮了一番,穿得花哨得很,朱可可尴尬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卢川看着安夏和陈听澜站在一起,心里泛起一阵酸涩。
几人买票后走进动物园,朱可可挽着安夏的手走在最前面聊天,梁星扬把手搭在卢川肩膀上,陈听澜与他们保持一段距离。朱可可扯了扯安夏的衣服,低声抱怨:“你怎么把他也叫来了?”
安夏瞥了眼梁星扬,又看向朱可可:“他又没跟你明说,你装作不知道就行了呀。”朱可可无奈撇嘴。
走到散养区时,安夏和朱可可拿着草喂梅花鹿,卢川忍不住笑了声。梁星扬看看朱可可,又撇过头不敢再看她。朱可可猛地转头盯住他,梁星扬吓得往后退,幸亏卢川眼疾手快扶住。
“你能不能别来烦我!”朱可可指着梁星扬的鼻子喊道。安夏连忙把她拉到一旁。
安夏看向梁星扬,语气缓和了些:“你先到一边待着吧。”
朱可可看着安夏,喉咙像堵了块石头,想说些什么却开不了口。陈听澜看着他们这副模样,也不知道该插什么话,最终还是走向朱可可:“有什么事情好好解释就好。”
另一边,卢川把梁星扬拉到花坛边,问:“你喜欢朱可可?”
梁星扬难受地点点头。
卢川叹口气安慰他:“她以前经历过一些事,那个心结好像没人能解开。”梁星扬听着,脸色渐渐发白。
晚上,安夏回到家,心里觉得这一切都怪自己,怪自己的擅作主张,也怪自己的无能为力。
手机屏幕亮起,一个聊天框弹出来:
听[别把自己压得太紧,有些事谁都说不通]
安夏疑惑地回复:
渡夏[?]
听[发错消息了]
安夏盯着屏幕,突然开始怀疑起“听”的真实身份,是陈听澜吗?可他又为什么要隐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