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绒心跳4

舞台灯光如暴雨般倾泻而下，杨博文感觉自己的每个毛孔都在燃烧。最后一个音符落下，他和左奇函背靠背摆出结束姿势，台下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尖叫。

“完美！”左奇函转身，借着谢幕的动作在他耳边低语，温热的气息拂过耳廓，让杨博文本就剧烈的心跳又加快了几分。

鞠躬时，他们的手指不经意间碰在一起，杨博文没有躲开。整场演出，他们的配合天衣无缝——每一个眼神交汇，每一次肢体接触，都像是经过千百次排练般自然。但杨博文知道，那些在舞台上流露出的情感，没有半分是演技。

回到后台，化妆师和造型师围上来补妆整理服装。透过人群的缝隙，杨博文看到左奇函正接受采访，谈到双人舞台时，对方的目光越过话筒精准地找到了他，嘴角勾起一个只有他们才懂的笑容。

杨博文低头掩饰发烫的脸颊，手指无意识地摸向背包侧袋——小狐狸还在那里，绒毛已经被他这些天摸得有些发亮。

“博文，辛苦了。”经纪人拍拍他的肩，“采访结束后可以直接回宿舍，明天上午没有行程。”

他点点头，目光却不自觉地追随着左奇函的身影。演出前那通简短的对话又浮现在脑海：【演出结束后...我们还能一起吃饭吗？】当时他答应了，但现在却不确定那是否只是演出前的即兴邀约。

人群逐渐散去，杨博文慢吞吞地收拾东西，给自己找理由多留一会儿。正当他拉上背包拉链时，一只熟悉的手按在了他的手背上。

“饿了吗？”左奇函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他身边，演出服换成了简单的白T恤和牛仔裤，头发还带着些微湿气，应该是刚刚快速冲了个澡。

杨博文抬头，发现化妆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左奇函的眼睛在灯光下呈现出琥珀般的色泽，专注地看着他，让他一时忘了呼吸。

“还...还好。”杨博文听见自己干巴巴地回答。

左奇函轻笑一声，手指轻轻勾了勾他的小指：“我记得某人答应过演出后和我吃饭的。”

这个小小的触碰让杨博文脊椎窜过一阵电流。他慌乱地站起来，差点被背包带子绊倒：“现在吗？”

“除非你有其他安排？”左奇函歪着头看他，眼睛里带着狡黠的光，活像他送给杨博文的那只小狐狸。

杨博文摇摇头，把背包甩到肩上，故意让侧袋的小狐狸露出一个耳朵：“没有。”

左奇函的目光果然立刻被吸引，笑意更深了。他伸手轻轻捏了捏那个毛茸茸的耳朵尖：“看来我的小伙伴很受欢迎。”

走出演出场馆时，夜风带着初夏特有的温柔。左奇函刻意放慢脚步，与杨博文并肩而行。街灯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偶尔重叠在一起，像是一个亲密的拥抱。

“想去哪里？”左奇函问，声音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柔和。

杨博文攥着背包带子：“都可以...你决定吧。”

左奇函思考了一会儿，突然眼睛一亮：“我知道有个地方。”

他们打车来到江边的一个小公园。这里远离市中心，夜晚几乎没有人，只有几盏昏黄的路灯和江水拍打堤岸的声音。

“我偶然发现的。”左奇函带着他走向江边的长椅，“心情不好的时候会来这里。”

杨博文惊讶地看着他：“你...也会心情不好？”

在杨博文印象中，左奇函永远是那个阳光开朗、能轻易调动全队气氛的人。

左奇函笑了笑，没有立即回答。他在长椅上坐下，拍拍身边的位置示意杨博文也坐。江风拂过，带着湿润的气息。

“偶像也是人啊。”左奇函望着远处的江水，“特别是...当你有不能告诉别人的心事时。”

杨博文的心跳漏了一拍。他偷偷看向左奇函的侧脸，发现对方的表情是他从未见过的柔软和脆弱。这一刻的左奇函，与舞台上光芒四射的那个判若两人。

“比如...什么心事？”杨博文小心翼翼地问，手指又不自觉地摸向背包侧袋。

左奇函转过头，目光直直地望进杨博文的眼睛：“比如...喜欢上自己的队友。”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杨博文感到全身的血液都冲向了头部，耳边只剩下自己震耳欲聋的心跳声。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左奇函没有移开视线，但眼神中带上了一丝不确定：“吓到你了？”

杨博文猛地摇头，太过用力以至于有些眩晕。他深吸一口气，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谁...是谁？”

问完他就后悔了。这个问题太蠢，答案明明就写在左奇函此刻注视他的眼神里。

左奇函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伸手轻轻碰了碰杨博文背包侧袋里露出的小狐狸耳朵：“你以为我为什么送你这个？”

杨博文感到一阵天旋地转。所有的细节突然串联起来——那些额外的排练，深夜的面馆，清晨的豆浆，还有舞台上炽热的眼神...左奇函对他的特别，从来都不是他的错觉。

“可是...”杨博文的声音有些发抖，“我们是偶像...”

“我知道。”左奇函叹了口气，收回手，“所以我一直没说。但今晚...看到我们在舞台上的样子，我突然不想再假装了。”

江面上，一艘游船缓缓驶过，彩色的灯光倒映在水面上，像是一场无声的烟花。杨博文盯着那些破碎的光影，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勇气在胸腔里膨胀。

他慢慢把手从背包上移开，在长椅上摸索着找到了左奇函的手。他们的指尖先是轻轻相触，然后整个手掌贴合在一起。左奇函的手比他大一些，温暖干燥，掌心有常年练舞留下的薄茧。

“我也不想假装了。”杨博文小声说，不敢抬头看左奇函的表情。

下一秒，他被拉入一个温暖的怀抱。左奇函的心跳透过相贴的胸膛传来，快得不像话。杨博文闭上眼睛，呼吸间全是左奇函身上淡淡的沐浴露香气。

“我们这样...会不会很麻烦？”杨博文闷在左奇函肩头问。

左奇函轻轻抚摸他的后背：“可能吧。但值得。”

他们在长椅上坐了很久，只是简单地牵着手，偶尔交换一个羞涩的眼神。杨博文从没想过，仅仅是手指相扣就能让人如此心动。

“饿了吧？”左奇函最终打破沉默，“我知道附近有家奶茶店，他们家的珍珠——”

他的话被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断。杨博文掏出手机，屏幕上显示着经纪人的名字。他犹豫地看了左奇函一眼，对方点点头示意他接听。

“博文，你在哪？”经纪人的声音听起来很严肃，“有粉丝在江边公园拍到你和奇函，照片已经在粉丝群里传开了。”

杨博文的血液瞬间凝固。他下意识地松开左奇函的手：“我们...只是出来吃个夜宵。”

“立刻分开回来。”经纪人的语气不容置疑，“公司会处理照片的事。记住，你们只是队友关系，明白吗？”

挂断电话，杨博文发现自己的手在微微发抖。左奇函已经听到了通话内容，表情变得凝重。

“被拍到了？”他问。

杨博文点点头，突然感到一阵鼻酸。他们才刚刚确定心意，现实就迫不及待地泼来冷水。

左奇函深吸一口气，突然捧起杨博文的脸，在他额头上轻轻落下一个吻：“别怕。我们会想办法的。”

这个简单的动作比任何誓言都更有力量。杨博文抓住左奇函的衣角，点了点头。

回宿舍的路上，他们不得不分开走。杨博文坐在出租车后座，把小狐狸玩偶紧紧攥在手心里。手机震动了一下，是左奇函发来的消息：【明天练习室见。记住，我们值得】

车窗外，城市的霓虹一闪而过。杨博文把狐狸玩偶贴在胸口，第一次清楚地意识到：这段感情可能会很艰难，但他已经无法回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