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寓里的水晶吊灯把满屋子照得亮晃晃的，我站在落地镜前，手里捏着一件鲜红色的吊带短裙，丝绸面料滑溜溜地从指缝间溜过。镜子里的女人长发随意散在肩头，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眼睛里的光比头顶的灯还亮。
"对付冰块，就得用最烫的火。"我把裙子往身上比划了一下，镜中人的曲线立刻被勾勒得清清楚楚。这裙子领口低得恰到好处，刚能看到锁骨下方那点若隐若现的淡金色莲花印记——情丝蛊的种子，也是我在云之羽三十年修炼的证明。
扔掉裙子，转身从衣帽间里翻出七八套备选。黑色蕾丝的太俗，白色长裙太素，紫色缎面的又太老气。最后还是回到那件红裙面前，手指轻轻蹭过裙摆开叉的地方。
"算了，就你了。"
换好裙子，我走到梳妆台前拿起那个精致的黑色手包。打开包，里面躺着个不起眼的香水瓶，瓶身是磨砂玻璃做的，看不见里面的东西。实际上这里面装的，就是昨晚用我心头血调配的追魂酒。
指尖凝起一丝灵力，轻轻点在香水瓶上。瓶身泛起极淡的金色光晕，很快又消失不见。满意地点点头，把包合上，链子往手腕上一套，走起路来叮当响。
出租车上，司机透过后视镜偷偷打量我好几回。我懒得理他，靠在车窗上看着外面流光溢彩的街景。霓虹灯把玻璃照得五颜六色，映在我脸上，红的蓝的绿的，跟万花筒似的。
"郭城宇啊郭城宇，"我轻轻呵出一口气，玻璃上立刻蒙上一层白雾，"圈子里都说你是带把的柳下惠，男女不忌却又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今天我倒要看看，你这冰山到底是不是真的烧不化。"
手机在包里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出"徵宫下属"四个字。我挑了挑眉，点开信息。
"目标已到魅色，二楼VIP卡座，身边有林氏集团公子林浩。附照片一张。"
照片是从侧面拍的，郭城宇半靠在卡座沙发里，穿着件灰蓝色的衬衫，袖口随意挽到手肘，露出半截小臂。灯光太暗看不太清脸，但那坐姿就透着一股子生人勿近的冷淡。他旁边坐着个穿白色T恤的男生，眉眼弯弯的，正凑在他耳边说话，看神情挺亲密。
"林浩啊..."我把手机揣回包里，唇边勾起一抹冷笑，"原来是林家那个小少爷，传闻里郭城宇的'好朋友'之一。有意思。"
出租车在魅色门口停下，门口的保安一看就认识我，主动拉开了车门。震耳欲聋的音乐混着酒精味和香水味扑面而来，简直要把人的鼻子熏掉。
"岳小姐晚上好。"调酒师老远就冲我招手，脸上堆着熟稔的笑。这家魅色是我爸投资的产业之一，我以前心情不好的时候常来。
"一杯香槟。"我把包放在吧台上，眼睛却在四处打量。二楼VIP区域在左边角落，用磨砂玻璃隔着，隐约能看到里面坐着几个人影。
"今天怎么穿这么漂亮？"调酒师把香槟推到我面前，语气里带着点调侃，"有约会？"
我端起酒杯抿了一口，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带起一阵微醺的感觉。"算是吧。"视线越过人群，准确锁定了VIP卡座的方向。
郭城宇正好抬起头，目光扫过全场。我故意挺直脊背，让红色裙子在灯光下更显眼。然而他的视线跟我的身体像是两条平行线，连个交汇都没有，就那么直直地掠了过去，仿佛我只是吧台前一根无关紧要的柱子。
酒杯重重地放在吧台上，冰块撞得叮当作响。调酒师吓了一跳，愣愣地看着我。
"没事。"我深吸一口气，指甲掐进掌心。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被人彻底无视。郭城宇，你行。
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我靠在吧台上，装作漫不经心地观察着楼上的动静。郭城宇旁边的林浩不知道说了什么，逗得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点极淡的笑意。昏暗灯光下，那点笑意竟让他那张冷硬的脸柔和了不少。
有意思，对男人笑，对我视若无睹。这算什么？赤果果的挑衅？
几个穿着暴露的女人轮番上前试图接近，有的装作路过不小心碰到，有的端着酒杯直接搭讪。郭城宇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只一个眼神扫过去，那些女人就跟被冻住似的，讪讪地走开了。
"果然没那么简单。"我摸着下巴，眼神逐渐变得锐利。常规手段对他根本没用，看来只能用我准备好的"特殊"手段了。
眼角余光瞥见一个服务生正端着托盘准备上楼，托盘上放着几瓶酒和几个杯子。托盘边缘的位置正好空着，能放下我手里的香槟杯。
心念一动，我整理了一下头发，踩着高跟鞋仪态万方地走了过去。
"等一下。"我拦住服务生，声音放得又软又甜。
服务生停下脚步，有些诧异地看着我："岳小姐？有什么吩咐吗？"
我指了指他的托盘："上面是给郭总的？"
服务生点点头："是的，郭总他们点的酒。"
"正好，我跟郭总是老熟人了。"我把自己的香槟杯递给他，"这杯你帮我一起送上去吧，就说是我请的。"
服务生面露难色："这..."
我从包里摸出那张象征最高权限的黑卡，在他面前晃了晃。"没事，出了问题我担着。"
看到黑卡，服务生眼睛都直了，立刻点头哈腰："好的好的，岳小姐这边请，我带您过去。"
"不用了。"我按住他的胳膊，指尖不动声色地在他手腕上点了一下——那是云之羽的点穴手法，能让他在三分钟内手腕无力。"我自己送过去就行，你去忙吧。"
服务生愣了愣，突然觉得手腕一阵酸软，托盘差点没端稳。他疑惑地皱起眉，但还是把托盘递给了我："谢谢岳小姐。"
接过托盘的瞬间，我左手悄悄伸进包里，打开香水瓶盖子，右手则迅速将一点点追魂酒洒在自己的手指上。金色的酒液遇到体温，立刻散发出一股极淡的冷香，跟出云重莲的味道有点像，但更甜，更诱人。
端着托盘，我深吸一口气，踩着高跟鞋，一步一步朝二楼走去。每走一步，心跳就快一分。不是紧张，是兴奋——像猎人终于找到了猎物的踪迹，那种蠢蠢欲动的兴奋。
VIP卡座的门是磨砂玻璃的，拉开门的瞬间，震耳欲聋的音乐被隔绝在外，里面安静得有些诡异。郭城宇正靠在沙发上，手里夹着一支烟，烟雾缭绕中，他的侧脸显得更加冷硬。林浩坐在他旁边，手里把玩着个打火机，时不时抬头跟他说句话。
听到动静，郭城宇抬起头。这一次，他的目光没有再无视我，而是落在了我手里的托盘上，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就是现在！
我脚下"一滑"，身体猛地向郭城宇的方向倒去。托盘脱手而出，里面的酒瓶杯子叮叮当当地摔了一地。与此同时，我藏在手心的追魂酒也"不小心"洒在了他挽起的衬衫袖子上。
金色的酒液接触到他皮肤的瞬间，突然泛起一阵极淡的光芒，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
"啊！对不起！对不起！"我捂住嘴，装作惊慌失措的样子，身体却恰到好处地停在离他只有几厘米的地方。近得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还有那股子好闻的、属于他自己的冷香。
郭城宇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眼神冰冷地看着我，像是要把我冻成冰雕。他抬起手，想要擦掉袖子上的酒渍。
可就在他的手指碰到那片湿润的皮肤时，他的动作突然停住了。眼神里的冰冷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困惑和探究。他看着我，眼神像是失焦了一样，又像是在透过我看别的什么东西。
林浩也察觉到不对劲，推了推郭城宇的胳膊："城宇？你没事吧？"
郭城宇没理他，依旧直勾勾地盯着我。他的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呼吸也比刚才急促了几分。我甚至能看到他耳根悄悄爬上的一抹红晕，在昏暗的灯光下格外显眼。
成了！
我心里冷笑，面上却依旧是那副受了惊吓的表情："对不起郭总，我不是故意的...我太笨了..."
说着，我伸出手，装作要帮他擦袖子的样子。指尖快要碰到他皮肤的时候，他突然抓住了我的手腕。
他的手很凉，指节分明，力道却大得惊人。我能感觉到他的指尖在微微颤抖，眼神里的困惑更深了，还夹杂着一丝我从未见过的...渴望？
"你..."他刚开口，声音有些沙哑，像是喉咙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我故意露出一副害怕的样子，眼圈微微泛红："郭总，我...我不是故意的，我赔您钱好不好？或者我帮您洗干净？"
他盯着我的眼睛，眉头紧锁，像是在做什么艰难的决定。过了好几秒，才缓缓松开我的手，声音低沉得厉害："不用了。"
我顺势抽回手，揉了揉被他捏红的手腕，委屈巴巴地说："那我先走了...真是对不起。"
说完，我转身就走，脚步放得很慢，特意把裙摆的弧度展现得淋漓尽致。走到门口的时候，我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郭城宇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目光灼灼地盯着我的背影，眼神复杂得像团乱麻。有困惑，有探究，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占有欲？
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我拉开门，把震耳欲聋的音乐和那些复杂的目光都关在了身后。
走出魅色，夜风吹在脸上，带着一丝凉意。我靠在路边的梧桐树上，拿出手机给徵宫下属发了条信息："计划成功，下一步按原计划进行。"
刚发完信息，手机就震动起来。是条新信息："目标刚才突然提前离场，离开时一直在看手机，似乎在搜索什么。"
我愣了一下，随即忍不住笑出声。这么快就开始思念我了？郭城宇啊郭城宇，你的自制力也不过如此嘛。
抬头望向二楼的方向，虽然知道看不见，但我仿佛能感觉到那道灼热的视线正透过玻璃，穿过人群，牢牢地锁定在我身上。
情丝蛊已经种下，只等着慢慢生根发芽，长成参天大树。到时候，不管你是冰山还是石头，都得给我开出花来。
郭城宇，我们的游戏，才刚刚开始。我舔了舔嘴唇，眼里闪烁着势在必得的光芒。明天，该去你的公司"拜访"一下了。新账旧账，我们慢慢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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