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老地方

沈绍棠回到家时，天已经完全黑了

她坐在书桌前，盯着手机屏幕发呆，张桂源送她回来的路上一直沉默，直到她家门口才说了一句"别理左奇函"，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而现在，她的脑海里全是左奇函那句话——

"周三下午四点，老地方见"

沈绍棠老地方？

沈绍棠喃喃自语

沈绍棠我们哪来的老地方？

她叹了口气，打开手机，翻到通讯录，张桂源的电话号码还躺在那张纸条上，而杨博文的科研小组邀请函被左奇函拿走了。她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打开微信，在搜索栏输入了"左奇函"

当然，什么也没找到

沈绍棠我真是疯了……

她揉了揉太阳穴，正准备关掉手机，屏幕顶端突然弹出一条好友申请

"Z"请求添加你为朋友

头像是一片漆黑，个性签名只有一个句号

沈绍棠的手指悬在屏幕上方，心跳突然加快，她点开详情，发现验证消息只有一个句号

她盯着那条申请看了足足十秒，才点了通过

几乎是瞬间，聊天框顶部显示"对方正在输入…"，然后一条消息跳了出来——

Z：这么晚才通过？

沈绍棠咬了咬嘴唇

棠：你怎么有我微信？

Z：你学生证上写着呢

沈绍棠一愣，赶紧翻书包——她的学生证确实不见了

棠：你偷我学生证？？？

Z：捡的

附带一张照片，是她的学生证躺在一堆落叶上

沈绍棠皱起眉，正想质问他是怎么"捡"到的，对方又发来一条

Z：周三别忘了

棠：把学生证还我

Z：自己来拿

棠：……

沈绍棠深吸一口气，正思考该怎么回复，屏幕上突然跳出一个视频通话请求

她的手指一抖，差点把手机摔了

铃声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她犹豫了三秒，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屏幕亮起，左奇函的脸出现在镜头里，他似乎是躺在某个天台上，黑发被风吹得有些乱，背后的夜空繁星点点

左奇函这么严肃？

他挑了挑眉，嘴角挂着那种惯有的痞笑

沈绍棠下意识整理了一下头发

沈绍棠你干嘛打视频？

左奇函确认一下是不是本人

左奇函把手机拿远了些，露出半个肩膀和那截纹着海棠花的手臂

左奇函确万一加错人了呢？

沈绍棠注意到他身后堆着几个空啤酒罐，皱眉

沈绍棠你喝酒了？

左奇函一点点

左奇函把手机转了一圈，让她看清周围环境——确实是某个楼顶天台，栏杆边还靠着一辆黑色摩托车

左奇函放心，没醉到认不出你的程度

夜风从他那头吹来，夹杂着轻微的电流声，沈绍棠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盯着屏幕角落里的那颗星星发呆

左奇函喂

左奇函突然凑近镜头，他的眼睛在夜色中显得格外亮

左奇函张桂源是不是喜欢你？

沈绍棠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沈绍棠什么？不可能！

左奇函那他干嘛一副'离我远点'的表情？

左奇函模仿着张桂源冷冰冰的语气，惟妙惟肖

沈绍棠他只是……

沈绍棠顿了顿

沈绍棠学生会的人都很严格

左奇函嗤笑一声

左奇函得了吧，那小子看你的眼神——

他的话戛然而止，因为沈绍棠突然听到视频那头传来一声巨响，像是金属撞击的声音。左奇函猛地坐起身，镜头剧烈晃动

沈绍棠怎么了？

沈绍棠下意识问

左奇函没事

左奇函的声音突然冷了下来

左奇函挂了

视频突然中断，留下沈绍棠对着黑掉的屏幕发呆

她等了一会儿，左奇函没有再发消息来

窗外，一轮弯月悄悄爬上树梢，沈绍棠点开左奇函的朋友圈，发现只有一条动态，发布于三年前：

"海棠开了"

配图是一枝盛开的海棠花，放在某个医院的床头柜上

第二天清晨，沈绍棠顶着黑眼圈走进教室

时宜立刻凑过来

时宜你昨晚做贼去了？

沈绍棠熬夜复习

沈绍棠含糊地回答，把书包塞进课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