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 专属称号

“不认账了？”

轰——！

姜棠感觉自己的头顶又在冒烟了！他怎么能这么……这么理直气壮地说出这种话！

“我……我不是……”她语无伦次，羞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那个……那个四叶草……我……”

“嗯，”张极像是很满意看到她这副手足无措、面红耳赤的模样，嘴角的弧度加深了些许，“所以，债主现在要行使一点小小的权利，不过分吧？”

他晃了晃两人交握的手，动作自然又带着点无赖的痞气，和平时那个高岭之花判若两人。

姜棠彻底哑火了。看着他近在咫尺的俊脸巨大的、不真实的幸福感包裹着她，让她晕乎乎的，连挣扎都显得那么徒劳，或者说……心底深处，她其实……并不想挣开。

于是，在张极带着点询问和不容置疑的目光注视下，姜棠红着脸，几不可查地、极其轻微地点了下头。像一只终于放弃抵抗、乖乖被捕获的小白兔。

张极眼底的笑意瞬间漾开，如同冰雪初融的春水。他不再言语，只是紧了紧握着她的手，转身，继续牵着她往前走。这一次，他的步伐似乎都轻快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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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天起，姜棠的世界仿佛被重新涂上了一层粉红色的滤镜。那个“姜棠”的称呼，像一个隐秘而甜蜜的开关，在张极口中，开始频繁地、自然无比地出现。

补习时，他不再叫她“姜同学”。

“棠棠，这道题辅助线画错了，重画。”他指着她稿纸上的几何图，语气平淡得像在陈述事实，可那声“棠棠”却带着不容错辨的亲昵。

“棠棠，导函数求导公式背熟了吗？”他检查错题本时，头也不抬地问，仿佛叫她“棠棠”是天经地义。

“棠棠，草稿纸。”他伸出手，修长的手指摊开在她面前，目光扫过她瞬间泛红的耳根，眼底带着一丝了然的笑意。

每一次，那低沉的、带着独特磁性的嗓音唤出“棠棠”两个字，都像一颗小石子精准地投入姜棠的心湖，激起一圈圈甜蜜的涟漪。她从一开始的惊慌失措、面红耳赤，到后来虽然依旧会心跳加速、脸颊发烫，但已经能勉强维持住表面镇定，只是那微微颤抖的指尖和躲闪的眼神，总会轻易出卖她内心的兵荒马乱。

而张极，似乎非常享受这种“投石问湖”的效果。他叫她“棠棠”的频率越来越高，语气也越来越自然，从最初的宣告式，渐渐带上了几分熟稔的、理所当然的意味。尤其是在只有他们两人的自习区，或者放学后一起走向校门的路上，那声“棠棠”更是成了他专属的、带着温度的标签，牢牢地贴在她身上。

姜棠也尝试过反击。

有一次，在张极又一次用红笔圈出她草稿纸上的低级错误，并伴随着一声带着点无奈叹息的“棠棠，这题我讲过三遍了”之后，姜棠鼓起勇气，抬起头，红着脸，小声地、试探性地回了一句：

“知……知道了……阿极。”

那两个字从她口中吐出，轻得像羽毛落地，带着少女特有的娇软和羞涩。

空气瞬间凝固了。

张极握着红笔的手明显顿住。他缓缓抬起眼，看向姜棠。那双总是平静无波的黑眸里，此刻清晰地掠过一丝错愕，随即被一种更深沉、更浓烈的情绪所取代——那是惊讶，是难以置信，是巨大的、几乎要满溢出来的惊喜，还有一丝……被这个称呼瞬间击中心脏的悸动。

他紧抿的唇线似乎松动了一下，喉结上下滚动，眼神变得无比幽深，像要把眼前这个红着脸、眼神躲闪却又带着点小小倔强的女孩彻底吸进去。

姜棠被他看得头皮发麻，心脏快要跳出胸腔，后悔得想咬掉自己的舌头。完了完了！太冒失了！他会不会觉得她很轻浮？

就在她快要承受不住这无声的压力，准备低头认错时，张极动了。

他放下红笔，身体微微前倾，隔着桌子，目光灼灼地锁住她，声音低沉得有些沙哑，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近乎蛊惑的磁性：

“再叫一次。”

“……”姜棠的脸红得能滴出血来，手指紧张地绞在一起，“我……”

“棠棠，”他打断她，声音放得更缓，更低，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诱哄，“乖，再叫一次。”

那声“乖”，像带着魔力，瞬间瓦解了姜棠所有的抵抗。她感觉自己像是被猎人用最温柔的陷阱捕获的小动物，心甘情愿地沉沦。

她深吸一口气，抬起水光潋滟的大眼睛，勇敢地迎上他灼热的目光，声音虽然依旧很小，却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坚定和甜蜜：

“阿极。”

两个字，清晰地、带着她所有的羞涩和勇气，落在这片只有他们两人的小小空间里。

张极的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下一秒，一抹极其明亮、如同破开云层阳光般灿烂的笑容，毫无预兆地绽放在他清俊的脸上。那笑容不再带着之前的戏谑或得意，而是纯粹的、发自内心的、带着少年人干净明朗的喜悦，瞬间点亮了他整张脸，也仿佛点亮了姜棠的整个世界。

“嗯。”他重重地应了一声，眼底的笑意浓得化不开。他没有再说别的，只是拿起笔，在那张被红笔圈过的草稿纸上，在她刚才写错的地方旁边，极其流畅地写下了一个大大的、漂亮的“解”字，然后开始一步步重新演算。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此刻听起来都像是最悦耳的情歌。

姜棠看着他专注的侧脸和那还未完全褪去的、发自内心的笑容，心口像是被最甜的蜜糖塞满，涨得满满的，几乎要溢出来。

阿极。

棠棠。

这两个专属的昵称，像无形的丝线，终于将他们牢牢地、甜蜜地缠绕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