猩红落日将余晖泼洒进舞蹈房的玻璃窗,暗沉的云团与镜面交织成压抑的网。震耳欲聋的鼓点骤然炸响,如催命的战鼓,一下下敲在苏逸凡的心口。
“提速!再快!脚步别晃!重来!重来!”江浩尖锐的嘶吼裹挟着鼓点,在密闭空间里来回碰撞,震得苏逸凡耳膜生疼。
苏逸凡的膝盖重重砸向冰冷的地板,闷响混着粗重的喘息声,在寂静的舞房里格外刺耳。汗水浸透的练功服紧紧贴在背上,勾勒出他紧绷却微微颤抖的肌肉线条。
每一次抬腿、旋转,都似有无数钢针在扎他的筋骨,体力在一遍遍的重复中如沙漏里的细沙;"苏逸凡喘着气喊"
“老师...能歇会儿吗?”苏逸凡扶着把杆,喉咙里泛起铁锈味,眼前阵阵发黑,声音虚弱得像是从胸腔最深处挤出来的。
“歇什么!离标准还差得远!最后五组,二十分钟下课——想加练就直说!
”严厉的呵斥声如重锤,让苏逸凡咬了咬牙,哪怕双腿像灌了铅,仍再次挺直了酸痛的腰板,继续在鼓点中挣扎。
苏逸凡跳得气喘吁吁,每一次重复都像在消耗最后一点力气。眼看江浩眉头紧锁,他把到嘴边的抱怨又咽了回去,后面几组全靠肌肉记忆机械地跳着,脚尖落地时膝盖都在打颤,汗水顺着额角滴进眼睛,涩得他差点睁不开眼
当最后一个鼓点落下,苏逸凡如断线的木偶般瘫坐在地,手指还在不自觉地抽搐,仿佛还停留在舞蹈的节奏里。
好下课明天早功把这组技巧练熟,明天晚功我来查,回寝室早点休息吧
“知道了江老师!”苏逸凡哑着嗓子应了声,抬手抹了把脸上的汗,膝盖还在隐隐发颤。看江浩转身走了,他才瘫坐在地板上,盯着镜子里自己湿漉漉的刘海直喘气
夜色渐浓,推开寝室门时,月光温柔地洒在熟睡舍友的脸上,此起彼伏的鼾声在静谧中回荡。苏逸凡像影子般轻手轻脚走进浴室,热水冲刷着僵硬的肌肉,蒸腾的雾气模糊了镜中那张疲惫不堪的脸庞。
倒在床上的瞬间,苏逸凡所有的疲惫如汹涌的潮水,将他彻底淹没,意识也随之沉入无尽的黑暗。
晨光刺破厚重的窗帘,尖锐的闹铃声第三次响起。苏逸凡机械地关掉手机,握着牙刷的手微微发颤,镜子里的苏逸凡双眼布满血丝,面色苍白。街边包子铺飘来的香气混着豆香,苏逸凡匆匆咬了口温热的包子,便冲进属于自己一个练功的教室
望着空荡荡的练功镜,早功一般都是自己自觉的练,江浩很少来查早功,“江浩的话在耳边回响:"早功见真章"苏逸凡练着昨晚被江浩罚数遍的组合”
深吸一口气,苏逸凡缓缓抬起依旧颤抖的双腿,迎着窗外初升的朝阳,开始了新一天的练习。
汗水再次从额头滑落,滴在地板上,晕开一朵朵小小的花,那是苏逸凡追逐梦想的印记,也是他与命运较量的勋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