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人界,宁安城。
巍峨的楼宇矗立在宁安城最繁华的中心直冲云霄,不羁楼门户大开,路过的人族却只敢在门口观望。
“不羁楼这是重新开业了?”
“楼主不是外出了吗?好久没回来了。”
“你们还没听说呢吧,这不羁楼楼主换人了!”
“换人了???”
楼外的窃窃私语声此起彼伏,却没有一个人踏进里面一探究竟。
毕竟这是豪掷千金的地方,普通人去不起的。
云憬站在二楼圆窗前,俯瞰着下面熙熙攘攘的人群,看到他们驻足在不羁楼前望而却步的样子,听着他们嘴里不知从哪打探来的小道消息,嘴角勾起一抹讥笑。
身后传来沉闷的脚步声。
藏山面无表情地将药端到桌上,空洞的眼神没有聚焦,开口的声音也毫无感情。
藏山楼主,该上药了
云憬知道了,退下吧
藏山行礼告退,云憬走到桌前,捻起桌上玉白色的小罐端详了片刻,然后径直朝着内室暗绿色的帷帐走去。
梵樾双眼紧阖,正毫无知觉地躺在床上。
他赤裸上身,胸前缠着的纱布又渗出了血迹透了红,双手双脚成大字,被上古时期陨星坠落融化打造的禁法镣捆绑在床上四角。

堪称绝色的一张脸,因为失血中毒,此刻苍白又脆弱。
幽绿帷帐影影绰绰,借着室内的烛光映在白皙的胸膛上,与那一抹鲜红交织缠绕。
墨色的长发如瀑般铺散在身后,玄色的镣拷在骨骼分明的手腕和脚踝处留下淡淡一道红痕。
云憬解开梵樾裹在裹在身上的纱布,被她刺伤的伤口清晰地暴露在她眼前。
玉指挑起一抹凝脂般的药膏,轻柔地在梵樾的伤口处涂抹打圈。
云憬想起曾经在容先怨境里梵樾为她涂药的样子,眸色一暗。
两道全然不同的情绪在眼底翻涌,又贪慕又嫉妒。
她喜欢梵樾,爱慕他的温柔,贪恋他的霸道,不管是从前的云憬,还是邪虫生成的新的意识。
可越是喜欢,身体里新的意识就越是嫉妒从前的云憬。
她能看到的记忆里梵樾所有的爱和好,都属于从前的云憬。
她不是她。
云憬的指尖划过梵樾的脸庞,她会让梵樾爱上她,现在的她。
梵樾阿憬...
梵樾紧闭着双眼,皱着眉头,嘴里呢喃着,幽幽转醒。
意识到映入眼帘的是云憬的身影时,梵樾有些焦急,他想起昏迷前云憬刺向他时瞳孔里一闪而过的红光,是被邪虫控制后的状态。
梵樾想起身看看她有没有受伤,却猛地被一种束缚力拉着躺了回去,他这才察觉到自己的手腕和脚踝上,都戴着重重的镣铐。
梵樾阿憬你…
梵樾不可置信的仰头看着云憬,用力试图挣脱,却发现镣铐由特殊材质制成,封锁住了他的法力。
云憬阿樾,你醒了
云憬伤口还疼吗?
云憬并不理会梵樾眼神里的疑惑,反而端出一副温柔如水的样子轻轻抚摸着他的脸。
如果忽略了沉沉的镣铐,她的样子仿佛真的在关心自己受伤刚醒的爱人。
梵樾阿憬,你被邪虫控制了
梵樾奇风呢,他去哪儿了,只有他有办法救你
梵樾的声音有些急,邪虫超出了他的认知,除了会控制人的精神外还随时可以置人于死地,奇风从云憬入手,无疑是扼住了他的命脉。
而他现在被禁锢,无法施展法力,既不能将邪虫制服,又护不了他心爱之人。
云憬邪虫?
云憬听到这两个字,心里生出一种巨大的抵触。
明明是臣夜将她投入万毒之泽,以各种毒药、妖兽精血、阴煞之气做温床饲养成他复仇的工具,那些怨气与煞气强悍得很,经常折磨得她生不如死。
凭什么这些人张嘴闭嘴就是邪虫?
云憬抚在梵樾脸上的手滑到他的下巴上加重了力道。
云憬你的阿憬已经死了,梵樾,以后你要学会与我共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