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冰箱发出空荡的回响时，丁程鑫才意识到，连最后一袋速冻饺子也见了底。窗外的天光带着点灰蒙蒙的质感，像他这几日的心情，不算差，却也谈不上明朗。

他换了件灰扑扑的连帽衫，帽子往头上一按，几乎遮住了半张脸，只露出线条干净的下颌和抿紧的唇。

步行去超市的路不算远，以前总爱和大家凑个热闹，哪怕只是买瓶水，也能闹哄哄走一路。

今天格外安静，鞋底碾过落叶的声音都清晰可闻，他没走平时那条大路，想着抄近路穿过旁边的小巷能快些回去，脚刚踏进巷子，就瞥见了拐角处站着的人影——四个女生，旁边还跟着三个身形壮硕的男人，胳膊上隐约能看到刺青，眼神像淬了冰，直勾勾地钉在他身上。

丁程鑫心里咯噔一下，转身想退，身后的巷口已经被那几个女生堵住，她们脸上的怨毒比之前见过的任何一次都要浓烈。

随意“丁程鑫，跑啊？怎么不跑了？”

为首的女生往前凑了两步，声音尖利

随意“还以为你多能耐，原来也知道怕。”

丁程鑫攥紧了口袋里的手机，指节泛白。

他快速扫过那几个壮汉，他们站在那里像几尊铁塔，浑身散发着戾气，显然不是来讲道理的。

丁程鑫“我和你们没什么好说的。”

他尽量让声音平稳，帽檐压得更低。

随意“没什么好说的？”

另一个女生突然笑起来，笑声里带着恶意

随意“你赖在团队里吸血的时候，怎么不想想有没有好说的？”

她朝壮汉那边抬了抬下巴

随意“哥几个，就是他，占着位置不干事，拖累得我们哥哥们连休息时间都没有。”

一个矮胖的壮汉往前挪了挪，喉结滚动着发出一声嗤笑，声音像砂纸磨过木头

随意“小姑娘们说了，给你个教训，让你明白自己几斤几两。”

丁程鑫后背抵上了斑驳的墙，退无可退

丁程鑫“我们的事，轮不到外人指手画脚。”

随意“外人？”

矮胖壮汉突然伸手，一把攥住他的卫衣领口，将他狠狠往墙上一按。

后背撞在砖缝凸起的棱角上，丁程鑫闷哼一声，肩膀传来一阵锐痛，但腰上依旧没什么感觉，他甚至下意识地挺了挺腰，想挣脱那只手。

随意“还敢犟？”

壮汉手上加了劲，领口勒得丁程鑫喘不过气

随意“看来是没挨过打，不知道疼字怎么写。”

旁边的女生立刻接话

随意“就是要让他疼！让他记一辈子，再也不敢靠近哥哥们！”

话音未落，另一个高个壮汉抬脚就踹在了丁程鑫的腿弯。

膝盖一软，他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往下滑，矮胖壮汉顺势一推，他重重摔在地上，手掌按在满地碎石子上，立刻传来火辣辣的疼。

随意“起来！”

高个壮汉用脚尖碾着他的手背，力道大得像要把骨头碾碎。

丁程鑫咬着牙，想抽回手，却被碾得更狠。

掌心的皮肉被磨破，血珠争先恐后地涌出来，混着地上的尘土，看着格外狼狈。

随意“让你离他们远点，听到没有？”

为首的女生蹲下身，用鞋尖戳着他的脸颊

随意“现在就给我发誓，永远不回团队，永远不出现在他们面前！”

丁程鑫抬起头，帽檐滑到一边，露出布满红血丝的眼睛，里面没有恐惧，只有冰冷的倔强

丁程鑫“不可能。”

随意“找死！”

矮胖壮汉被彻底激怒，抬脚就往他后腰踹去。

那一脚又快又狠，丁程鑫只觉得后腰像是被一块烧红的烙铁狠狠烫了一下，剧痛瞬间炸开，顺着脊椎往上窜，直冲天灵盖。

他浑身猛地一颤，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一下子趴在地上，连挣扎的力气都没了。

丁程鑫“呃……”

压抑的痛哼从喉咙里挤出来，额头上瞬间布满冷汗，视线都开始发花。

他这才知道，原来腰伤被重新撕开是这种感觉，像有无数根针在同时扎，又像是有人拿着钝刀在慢慢割，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撕裂般的疼。

随意“看来这一下管用了。”

高个壮汉看着他蜷缩的样子，语气里满是嘲讽。

女生们围着他，又骂了些不堪入耳的话，有人还往他身上扔石子，砸在背上、腿上，留下一个个钝痛的印记。

但丁程鑫已经顾不上了，所有的注意力都被后腰的剧痛攫住，他死死咬着嘴唇，尝到了淡淡的血腥味，才勉强没让自己痛呼出声。

直到那些人骂骂咧咧地走远，巷子里彻底安静下来，丁程鑫才敢松懈。

他趴在冰冷的地上，后腰的疼一波波袭来，像涨潮的海水，一次比一次汹涌。

他想翻身，可稍微一动，那股剧痛就像要把他的身体拦腰折断，只能维持着趴着的姿势，任由冷汗浸透衣衫…

不知道过了多久，天边的最后一点光亮也消失了，巷子里暗得只能看清模糊的轮廓。

后腰的疼痛稍微缓了些，但那种钝重的痛感已经钻进了骨头缝里，稍微动一下，依旧疼得他头皮发麻…

他用尽全力，一点一点地往墙边挪，借着墙的支撑，慢慢撑起上半身。

每动一寸，后腰都像被扯着疼，他咬着牙，脸色白得像纸，嘴唇被咬出了深深的牙印。

好不容易站起来，他扶着墙，几乎是一步一挪地往巷口走。

后腰的疼让他根本直不起身子，只能微微佝偻着，像个苍老的老头。

手心的伤早就不觉得疼了，膝盖磕破的地方沾了尘土，火辣辣的，但和后腰的疼比起来，都成了微不足道的小事。

他没去超市，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回家，快点回家……

回到家，他连开灯的力气都没有，摸黑走到沙发边，一头栽倒在上面

后腰压在沙发边缘，又是一阵钻心的疼，他疼得蜷缩起来，像只受伤的虾

黑暗中，只有他压抑的喘息声，和后腰传来的、几乎要将他吞噬的剧痛。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起来，屏幕的光在黑暗中格外刺眼。

他费了好大劲才掏出来，是刘耀文发来的消息

刘耀文丁哥，今天练了新动作，开完演唱会就去看你。”

丁程鑫看着那条消息，视线渐渐模糊。

后腰的疼还在持续，可心里某个地方，似乎比腰更疼。

他想告诉他们疼，想告诉他们自己被打了，想让他们回来，哪怕只是说句话…

但…他不能……

他颤抖着手指，一个字一个字地打

丁程鑫“好，等你回来。”

发送成功的提示弹出来，他无力地把手机扔到一边，闭上眼睛。

后腰的疼像个恶魔，缠着他不放，可他只能咬着牙，硬生生扛着…

他想，等他们演出结束，等他们回来，也许这疼就能好了。

只是现在，这漫漫长夜，这深入骨髓的疼，他一个人熬了……

程程真的好可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