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
林墨感觉整个灵魂都在疼，像是被千万辆地铁碾过，又被塞进滚筒洗衣机甩了三天三夜。上一秒还在公司加班改PPT，客户一个电话打来说方案要全部推翻，下一秒刺眼的白光就吞噬了视线，然后是剧烈的撞击感，轮胎摩擦地面的刺耳声，还有周围人惊恐的尖叫。
「我…这是在哪儿？」
意识像是沉在深海里的石头，慢悠悠地往上浮。林墨想睁开眼，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眼皮可以动。想抬手揉揉疼得快要炸开的脑袋，也感觉不到胳膊的存在。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他记得自己为了赶项目方案，连续熬了三个通宵，下班时天都亮了。过马路时还在低头刷手机看客户新发来的要求，然后就被一辆闯红灯的卡车给撞飞了。
「操…老子不会是…死了吧？」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周围朦胧的黑暗突然变得清晰起来。林墨“看”到了自己现在的“状态”——半透明的，像个劣质游戏建模，飘在半空中，脚下空荡荡的。
「我他妈变成阿飘了？！」
林墨的灵魂在原地激动地蹦跶了两下，结果直接穿过了旁边的柱子。他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手”从柱子里穿过去，一股荒诞感涌上心头。
996加班加到猝死，这已经够惨了吧？结果死后还不能安息，直接变成鬼了？有没有天理啊！劳动仲裁管不管这种死后还得飘着的情况啊？
他环顾四周，发现自己好像在一个古色古香的房间里。空气中飘着一股浓重的中药味，还夹杂着点淡淡的霉味，闻着就呛人。房间里没点灯，只有一根孤零零的蜡烛在远处的桌子上燃烧着，昏黄的光线摇摇晃晃，把墙壁上的影子拉得老长。
墙角结着蜘蛛网，看起来很久没人打扫了。桌子上放着一个黑不溜秋的陶碗，碗底还有干掉的药渣，看起来恶心兮兮的。整个房间透着一股阴冷潮湿的气息，比他之前租的那个没暖气的地下室还要让人难受。
「这是哪儿啊？拍古装剧的片场？」林墨飘得近了点，仔细打量着房间里的摆设。雕花木床，幔帐低垂，看起来还挺精致的。可再一看，那床幔的边角都有些泛白了，显然是用了很久的东西。
正当他疑惑的时候，一阵微弱的、几乎听不见的呼吸声传入了他的“耳朵”。
林墨猛地转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是那张雕花木床！他飘过去，透过半透明的幔帐往里看——只见床上铺着一层明黄色的褥子，上面绣着精致的龙纹。可那龙纹的线都有点褪色了，料子也不像新的那么光滑。
而在那褥子中央，裹着一个小小的、看起来无比瘦弱的婴儿。
那婴儿小得可怜，脸只有巴掌大，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他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红色小肚兜，露出的胳膊细得跟麻杆似的，皮肤是不正常的苍白，还带着点青紫色。胸口微弱地起伏着，每一次呼吸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我靠…这谁家孩子啊？怎么瘦成这样？」林墨瞪大了眼睛，心里莫名地揪了一下。这孩子看起来也就几个月大的样子，怎么虚弱成这样了？还放在这么个阴冷的地方，是亲生的吗？
就在这时，一个毫无感情的机械音突然在他的意识里响起：
【嘀——检测到合适宿主灵魂波动，君臣命定系统正在启动中…】
林墨：「？？？」
系统？什么玩意儿？幻听了？他最近加班加得精神都出问题了？
【系统绑定中…10%…50%…100%！绑定成功！】
【宿主：林墨】
【身份：大夏王朝七皇子赵珩专属守护灵】
【忠诚度：0】
【初始能力：无】
林墨飘在原地，一脸懵逼。
「…啥玩意儿？守护灵？大夏王朝？七皇子赵珩？」他感觉自己的灵魂CPU快要烧了，「不是，你们是不是找错人了？我就是个刚猝死的社畜，除了会写PPT和改方案啥也不会啊！守护灵这活儿我干不了，我连自己都护不住！」
【检测到宿主有抵触情绪，正在强制执行新手引导程序…】
冰冷的机械音根本不理会林墨的抗议，一个半透明的蓝色面板突然出现在他眼前。面板上密密麻麻地列着各种东西，看起来有点像游戏商城。
【新手任务发布：安抚病弱七皇子入睡】\
【任务要求：在一炷香内，让七皇子赵珩进入深度睡眠状态】
【任务奖励：怨气安抚值+50，解锁基础技能“微风”】
【失败惩罚：魂飞魄散】
林墨：「！！！」
「魂飞魄散？！」他差点没飘稳从半空中掉下来，「你们这是霸王条款！是强制劳动！我要投诉你们！我要见你们负责人！」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让他一个大男人去哄小 baby 睡觉？这活儿也太离谱了吧！而且失败就要魂飞魄散？有没有人性啊！
【警告：宿主若继续抗拒任务，系统将强制执行惩罚程序】
冷冰冰的警告音让林墨打了个寒颤。他可不想刚死没多久就彻底消失，连转世投胎的机会都没有。可是…哄婴儿睡觉？这也太难为人了吧！
「不是，系统大哥，你看我这情况，」林墨试图讲道理，「我现在是个灵魂，没有实体，怎么哄啊？我总不能飘在他耳边给他讲睡前故事吧？万一再把他吓着了怎么办？」
【系统提示：宿主可通过意识引导、情绪安抚等方式完成任务，请宿主自行探索】
林墨翻了个白眼，要不是他现在没实体，估计眼珠子都能翻到天灵盖上去。自行探索？他连自己怎么飘起来的都没搞明白！
就在他跟系统僵持的时候，面板上突然弹出一个小窗口，上面播放着一段模糊的影像。
【目标人物信息补充：赵珩，大夏王朝七皇子，生母早逝，体弱多病，不受宠。历史结局：三岁时于寝殿中被毒杀，死因成谜】
林墨看到这段文字的时候，瞳孔猛地一缩。
大夏王朝…七皇子赵珩…被毒杀…
这些信息猛地撞进他的脑海里，唤醒了一些模糊的记忆。他想起来了，自己猝死前的那个晚上，为了提神，他还刷了一部历史纪录片，讲的就是大夏王朝的那段历史！
那个纪录片里提到过一个特别惨的小皇子，好像就是叫赵珩！生母是个没什么背景的宫女，生下他没多久就病死了。小皇子从小体弱多病，皇帝也不喜欢他，把他扔在偏僻的宫殿里不管不问。结果在他三岁那年，突然就不明不白地死了，史书上就草草几笔带过，说是“夭折”。后来有人猜测，是他那几个野心勃勃的哥哥为了争夺皇位，把他给毒杀了！
林墨飘到床边，再次看向那个小小的婴儿。昏暗的烛光下，小皇子的脸苍白得像一张纸，嘴唇干裂，即使在睡梦中，眉头也紧紧地皱着，好像在忍受着什么痛苦。
这就是那个历史上连名字都没留下多少，就早早夭折的可怜孩子？
一股莫名的情绪涌上心头，像是同情，又像是愤怒。林墨自己就是个没人关心的社畜，加班加到死都没人问一句，看到这个跟自己一样“没人疼”的小皇子，心里突然有点不是滋味。
「喂，系统，」林墨压下心里的复杂情绪，问道，「你商城里都有些什么东西？有没有能让这小崽子身体好起来的药？」
系统面板立刻切换到了商城界面。林墨一眼扫过去，差点没被气笑了。
《帝王心术300问》——售价10000怨气值\
《挡箭防刀实用手册》——售价8000怨气值\
《察言观色进阶课程》——售价5000怨气值\
《权谋斗争必胜法则》——售价20000怨气值
「不是，你们这商城是给皇帝开的吧？」林墨简直要气炸了，「我现在需要的是《婴儿护理指南》！是《小儿常见病防治》！不是这些权谋诡计的玩意儿！这小崽子现在连路都不会走，学什么帝王心术啊！」
【系统提示：商品列表将根据宿主任务进度逐步解锁，请宿主先完成新手任务】
「完成个屁啊！」林墨忍不住爆了粗口，「你没看到他快不行了吗？呼吸困难，脸色发紫，这像是能安稳睡觉的样子吗？万一我刚哄睡着，他就直接过去了怎么办？你们这系统是不是有毛病啊！」
他一边骂骂咧咧，一边紧张地盯着床上的小皇子。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小皇子的呼吸好像越来越微弱了，小小的身体开始轻微地抽搐起来，小脸憋得通红，像是要喘不上气来。
「操！」林墨心里一紧，也顾不上跟系统吵架了，「喂！小崽子！你怎么样？醒醒！」
他想伸手去拍拍小皇子，手却直接穿过了那小小的身体。林墨急得在原地转圈，冷汗都快下来了。
怎么办？怎么办？他现在就是个透明鬼魂，什么都做不了！难道就要眼睁睁看着这个小生命死去吗？
史书上冰冷的文字变成了眼前鲜活的生命，那种冲击感是完全不同的。林墨看着小皇子痛苦挣扎的样子，心里某个地方突然软了下来。
妈的，算了。
不就是哄睡觉吗？为了小命，哄就哄吧！总不能真看着这么个小不点儿死在自己面前。
「系统，我接受任务。」林墨深吸一口气，虽然他现在没肺。
【新手任务“安抚病弱七皇子入睡”已确认，计时开始：一炷香】
「知道了知道了！」林墨不耐烦地挥挥手，开始琢磨怎么哄这小崽子睡觉。唱歌？讲故事？还是拍…拍被子？
他试着集中精神，想象自己的手变成实体，轻轻地拍了拍小皇子身边的褥子。没想到，就在他的意识集中到极致的时候，一阵微弱的气流真的从小皇子身边拂过，吹动了他额前的几缕胎发。
「我靠？有用？」林墨眼睛一亮，赶紧又试了一下。这次他更小心地控制着气流，让它像微风一样，轻柔地吹过小皇子的脸颊。
同时，他还得想办法哄睡。唱歌吧，虽然他五音不全。
林墨清了清嗓子，用他那跑调跑到姥姥家的破锣嗓子，开始哼唱那首他唯一会唱的儿歌：
「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挂在天上放光明，好像许多小眼睛…」
唱着唱着，他自己都觉得尴尬得脚趾抠地。活了二十多年，社死的次数不少，但死后还要给小 baby 唱跑调儿歌，这绝对是社死中的战斗机。
【检测到目标人物生命体征趋于稳定…怨气安抚值+10…】
【怨气安抚值+5…】
【怨气安抚值+3…】
系统提示音断断续续地响起，林墨惊喜地发现，小皇子脸上的潮红果然退下去了一些，呼吸也平稳了不少，抽搐也停止了。
看来这跑调儿歌还挺有用？
林墨不敢停，继续扯着嗓子唱：「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
他一边唱，一边小心翼翼地控制着微风，轻轻地吹拂着小皇子的脸颊。看着小皇子慢慢舒展的眉头，越来越平稳的呼吸，林墨心里涌起一股奇怪的感觉。
就像是…加班了一整夜，终于把方案改完了的那种成就感？不对，比那个要复杂得多。有点像看到自己精心呵护的盆栽终于开花了？好像也不太对。
林墨看着小皇子恬静的睡颜，小小的嘴巴还微微张着，长长地呼出一口气。那股淡淡的药味似乎也没那么难闻了，房间里的阴冷好像也驱散了一些。
「唉，你说你这小崽子，也是够可怜的。」林墨忍不住叹了口气，小声嘀咕道，「生在皇家，爹不疼娘不在的，还得时刻提防着被人下毒。摊上我这么个啥也不会的守护灵，也不知道是你的幸运还是不幸。」
【嘀——新手任务“安抚病弱七皇子入睡”完成！】
【任务评级：良好】
【奖励发放：怨气安抚值+50，基础技能“微风”已解锁】
【微风：可产生微弱气流，对目标进行干扰或安抚】
系统提示音响起的那一刻，林墨感觉一股暖流涌遍全身，刚才消耗的力气好像一下子回来了。他飘到床梁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瘫”着，看着下面睡得香甜的小皇子，嘴角不自觉地向上弯了弯。
好像…也不是那么难嘛。
就在他稍微放松下来的时候，系统面板再次亮起：
【主线任务发布：守护七皇子赵珩存活至成年并登基为帝】
【任务难度：SSS级】
【任务奖励：未知】
【失败惩罚：魂飞魄散】
林墨：「？？？」
他猛地从床梁上“坐”起来，差点没一口老血喷出来。
「登基为帝？！系统你他妈玩我呢？！」林墨抓狂了，「他现在还是个连翻身都不会的小 baby！你让他登基？还要存活到成年？那些虎视眈眈的皇子和权臣能让他活到成年吗？！」
这任务难度也太离谱了吧！从一个随时可能被毒死的病弱皇子，一路逆袭成为皇帝？这是什么八点档狗血剧剧情啊！
【系统提示：主线任务长期有效，请宿主做好长期规划】
「规划个屁啊！」林墨气得想骂人，「我连自己能不能活过今晚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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