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上次见面已经过了三日。
在此期间,郭城宇命人彻夜守在姜小帅的客栈里,但他自己却拒绝与姜小帅相见。
三日,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对郭城宇而言,是伤口在皮肉下隐秘灼烧、缓慢结痂的三日。
对姜小帅而言,则是被无形的墙困在自家客栈天井里的三日。
郭城宇的手下如同沉默的石像,轮班值守在客栈的各个角落。
他们行动利落,眼神锐利,确保着客栈内外连一只可疑的飞鸟都难以接近。
然而,他们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冰冷的宣告:郭城宇的意志覆盖了这里,隔绝了姜小帅试图靠近的可能。
姜小帅也大概猜出他这样做的具体原因。
试过无数次。
他端着刚熬好的参汤,走到通往郭城宇养伤院落的月亮门边,立刻被无声出现的侍卫拦住。
甲乙丙丁“姜公子,殿下吩咐,任何人不得打扰,尤其......是您。”
那“尤其”二字,像针一样刺在姜小帅心上。
姜小帅“我就看看他伤势如何,送点汤药也不行?”
面无表情,身形如山,纹丝不动。
甲乙丙丁“殿下有令,请姜公子安心在客栈歇息便是。您的安危,自有我等负责。”
负责?
姜小帅看着那碗渐渐凉透的汤药,一股无名火腾地窜起。
负责个屁!
人都见不到,连是死是活都不知道,这叫哪门子负责?
他猛地将碗掼在旁边的石桌上,瓷片碎裂,汤药四溅。
姜小帅“郭城宇!你他妈就是个缩头乌龟!”
他朝着月亮门的方向吼,声音在寂静的院落里回荡,带着压抑了三日的焦躁和委屈。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风穿过竹叶的沙沙声,和侍卫们更加警惕、却依旧沉默的注视。
郭城宇的院落里,气氛同样压抑。
浓重的药味弥漫在空气中。
郭城宇半倚在榻上,赤着的上身缠着厚厚的白布,靠近心口的位置,隐隐透出一点暗红。
他脸色苍白,唇色很淡,额角渗着细密的冷汗,显然是伤口在作痛。
闭着眼,眉头紧锁。
似乎在忍受极大的不适,又像是在抗拒着什么。
演虎(暗卫)“殿下,药,不能不喝。”
榻前碗被摔碎在地上,褐色的药渍溅到周围,中药的味道更加浓烈。
郭城宇的眼皮几不可察地颤动了一下,喉结滚动,却依旧紧闭双眼,声音沙哑得厉害。
手下不敢多言,小心翼翼地解开染血的旧布。
狰狞的伤口暴露出来,边缘还有些红肿,动作放得更轻,生怕弄疼了他。
郭城宇咬紧牙关,额上的冷汗更多了,身体因疼痛而微微绷紧,却始终没有发出一声呻吟。
郭城宇“他……可有受伤?”
在手下换药的间隙,极其突兀地、几乎是含混不清地问了一句,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仿佛只是无意识的呢喃。
手下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他”指的是谁,连忙回答。
演虎(暗卫)“姜公子无恙。只是……看着气色不太好,很焦躁。”
偌大的殿中,丫鬟们都被安排在院中,屋内仅留下一名贴身暗卫照顾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