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边的净水凝视着寒绪，眉间蹙起一道浅痕："看来你也察觉到了。"声音里压着几分犹疑。
寒绪环抱双臂倚在斑驳的墙面上，玄衣上的暗纹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台上就嗅到了，偏偏靠近时又消失无踪。"他忽然直起身，指节擦过腰间剑柄，"这股气息...不该出现在凡人身上。"
恰在此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巷口传来。江雪念提着裙摆慌不择路，险些摔倒。她一转头便正对上寒绪那双清冷的眸子，寒意瞬间从江雪念脊背窜上来。
"江小姐这是..."寒绪唇角微勾，声音却冷得像淬了毒的刀锋，"要往哪儿逃啊？"剑穗随着他前倾的动作轻晃，在少女颈间投下一道阴影。
"我、我去找爹爹放灯..."江雪念不自觉地后退半步，后腰抵上冰冷的砖墙。她在心里哀嚎：这大魔头怎么阴魂不散的！
寒绪突然翻腕召出神剑，剑尖挑起少女下巴："你究竟是谁？"月光在剑身上流淌，映出她惨白的脸色。
"江府独女江雪念！"她声音发颤，脑中疯狂呼唤系统。就在剑锋即将刺破肌肤的刹那，金光乍现，一道光幕震得寒绪连退三步。
“感受到宿主受到危险，将自动启用护身符。”系统的声音如同一束光照进了江雪念的心中。
"你怎么会有这么强的力量"净水惊诧地按说道，"你身上没有灵力波动啊。"
江雪念趁机喘了口气："是、是我逛灯会一个老婆婆给的..."她胡乱编着谎话，手心全是冷汗。
净水听完将寒绪再次升起的剑按了下去说：“抱歉，江姑娘，也许是族人给的，是我们冒犯了。”
净水的话被寒绪的冷笑打断。他甩开净水的手，剑尖却垂了下来："心软的废物。不要在这耗太多时间。"
待两道身影消失在巷口，江雪念腿一软差点跪坐在地。系统的提示音适时响起："寒绪好感度+0.1%，宿主，这算不算铁树开花？"
"开你个头！"她咬牙切齿地爬起来，朝着无忧桥狂奔。
……
无忧桥的木板在江雪念脚下发出细微的吱呀声，这座百年古桥承载过人们无数的祈愿，据说最虔诚的心愿会被路过的神仙听见。桥栏上系着的红绸带在夜风中轻轻摇曳，像无数跳动的心。
"爹爹！"江雪念提着裙摆奔向桥中央的身影，绣鞋踩过斑驳的桥面，惊起几片落在上面的花瓣。
正在看烟火的江父闻声回头，眼角笑纹在烟火映照下格外温柔："慢些跑，当心摔着！"他张开双臂，靛蓝的官袍被风吹得鼓起来，像一片安稳的港湾。
江雪念一头扎进那个温暖的怀抱，熟悉的沉水香瞬间将她包裹。她死死攥住父亲的衣襟，指尖都泛了白。记忆中那个冰冷的世界突然翻涌而来——六岁那年她站在小学门口，周围都是来接孩子的父母，只有她的影子孤零零地映在地上，是啊，她的父母早就不要她了。十八岁时，她攥着录取通知书推开家门，只看到奶奶安详的睡颜。
"爹爹..."她的声音闷在衣料里，带着浓重的鼻音。温热的液体不受控制地涌出，在父亲胸前的衣料上洇开深色的痕迹。
江父的手顿在半空。自从女儿五岁摔破膝盖没掉一滴眼泪后，他就再没见过这孩子哭。宽厚的手掌轻轻拍在女儿单薄的背上，力道轻得像在对待易碎的瓷器："谁欺负我们念儿了？告诉爹，爹去..."
"不要离开我"江雪念突然抬头，被泪水洗过的眼睛在月光下亮得惊人，"爹爹要一直平安，一直陪着我..."
江父怔住了。远处升起的烟花在夜空中绽开，照见女儿脸上未干的泪痕。他忽然将女儿搂得更紧，下巴抵在她发顶："傻丫头，爹当然会一直陪着念儿。"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爹答应你。"
……
晨光透过纱帐洒在床榻上，江雪念揉着惺忪的睡眼坐起身。她呆坐了片刻，隐约记起今日似乎是自己的生日。很巧合，姜瑶和江雪念的生日在同一天。
"系统，"她嗓音还带着晨起的软糯，"昨晚男女主相遇了吗？我没搞砸剧情吧？"
"宿主，"系统的声音带着几分微妙，"由于你的干预，现在故事线已经改变，你成了女主。"
"什么？"江雪念猛地掀开锦被，丝绸睡衣滑落肩头，"女配变女主？！"她赤着脚踩在冰凉的地砖上，寒意直窜上脊背。
……
梳妆时，她特意换上爹爹在灯会时为她置办的生辰新衣。粉金色的裙裾流转间宛如朝霞映雪，衬得她眉眼如画。铜镜中的少女明眸皓齿，一颦一笑都带着不自知的风情。
庭院里，江父正指挥下人布置花束。见女儿走来，他眉眼间的皱纹都舒展开来："念儿生辰快乐。"粗糙的大手轻轻抚过她的发顶，"想要什么礼物？爹给你买。"
"不用了，"江雪念仰起脸，阳光在她睫毛上跳跃，"爹爹能陪我过生辰就很好。"
江父的笑容僵了僵："这个...爹今日要出趟远门..."
少女眼底的光黯了下去，却还是扬起一个乖巧的笑："爹爹放心去吧。"转身时，裙摆扫过石阶上的落花。
……
暮色四合时，偌大的膳厅里只有她一人对着一桌佳肴。烛火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长得像是要触到门外那片黑暗。
忽然，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门口。玄色斗篷下伸出一只骨节分明的手，递来一个锦盒："净水让我带给你的礼物。"
江雪念惊得站起身，茶盏被打翻，在桌布上洇开一片深色。她小心翼翼地接过："多谢...能陪我坐会儿吗？"
黑袍人沉默地落座，烛光在他面具上投下诡异的阴影。良久，他忽然开口："独自过生辰？”
"嗯，"她低头摩挲着锦盒，"爹爹出门了..."话未说完，眼前寒光一闪，一条银链被推到她面前。
"我的。"黑袍人话音未落，身影已如烟消散。
"寒绪好感度+10%。"系统的提示音惊醒了呆滞的江雪念，"恭喜宿主同时获得净水的礼物和寒绪的手链。"
她慢慢的打开桌上的锦盒，一支羊脂玉簪静静躺在丝绒上，在烛光下流转着温润的光泽。指尖触到簪身的刹那，她忽然轻笑出声，抬手将长发挽起，玉簪在青丝间闪烁着微光，宛如夜空中的孤星。
……
江雪念终究不甘心一个人过生辰，拽着侍卫就溜出了府门。街市上琳琅满目的小玩意儿很快驱散了她的郁闷——她一会儿把玩着彩绘的泥人，一会儿又缠着侍卫教她射箭。箭矢破空的声响格外解压，每支正中靶心的箭，似乎都带走了她心里的一分郁结。
暮色渐沉时，她正蹲在皮影戏摊前看得出神。
"小姐，该回了。"侍卫低声提醒，"夜里不太平。"
"再看一会儿嘛！"她头也不回地摆手，话音未落，一声巨响震得戏台都晃了晃。人群突然骚动起来，有人颤抖着指向远处："妖、妖神大人..."
街角缓步走来一道修长身影。玄色锦袍上金线绣着的凶兽纹样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所过之处，路边的野花瞬间凋零，连灯笼的光都黯淡了几分。他目光扫过噤若寒蝉的人群，最终锁定了僵在原地的江雪念。
"才送过礼物，"寒绪唇角微扬，声音却冷得像淬了冰，"就这么怕我？"
江雪念后背已经沁出一层冷汗，嘴角却扬起甜美的弧度："礼、礼物我很喜欢..."她微微仰起脸，细眉下那双杏眼清澈见底，颊边梨涡若隐若现，任谁看了都会心软。
寒绪忽然伸手，冰凉的指尖抬起她的下巴："笑得真假。"他俯身在她耳边轻声道，"不过...还算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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